在那位傳說中的獵人兼養父不請自來的翌日,另一位不速之客便登門造訪了。
一如往常,錐生零離開黑主學園後,獨自一人返回養父所建的老舊住宅裡。他關上房間的門,隨手把手提包往地上一扔,鞋子一脫,連衣服也沒換便疲倦地直接往床上倒。
身下的人造纖維在微冷的空氣裡散發著一種擾人的味道,零一手抓過軟綿綿的枕頭,頹唐地把臉埋在薄薄的布料裡。即便如此,他的嗅覺仍能輕易地將摻雜在被子裡的味道逐一歸類﹕覆滿外套的灰塵、爬滿鞋緣的泥土、沾濕衣服的汗水、殘留的肥皂香味…… 還有一絲昨日遺留的微弱血腥味。
零貪婪地吸了一口氣,發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輕嘆,彷彿這世上僅有的最後一滴鮮血剛流過他的喉嚨;接著他全身一僵,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一點兒也不夠…… 一點兒也不夠…… 一點兒也不夠……」零嘴裡不斷呢喃著,感到一把無法抑制的火焰隨著幻想的血液滴落,一瞬間在他體內燃燒起來。頸上的黑色咒文陣陣發痛,他一手緊抓著被子,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一手毫不留情地捏著自己的喉嚨,扁平的指甲深深地刺進柔軟的皮肉,卻摳不到徘徊於喉嚨深處的飢渴感。
零咬緊牙關試圖對抗蟄伏在他體內的狂暴野獸,全身的肌肉與神經被拉扯到崩潰的邊緣。他張著嘴巴,在床上如擱淺的鯨豚般急速地喘著氣,強忍著沒有發出任何示弱的聲音。眼前的一切事物都披上了一層誘人的血紅色,他的眼球滾燙得可以搾出血淚來,理智開始朝一個無法自拔的深淵墜落。他艱難地將手伸進黑色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一瓶可以稍微讓他冷靜下來的血液錠劑。
零把瓶子珍惜地攬進懷中,用顫抖的右手緩慢地旋開蓋子。他提起瓶子想要把大量的血液錠劑倒進嘴裡,沒想到掌心的汗水讓他手一滑,瓶子脫離了他的掌控,砰的一聲跌在地上,骨碌骨碌地滾到了牆邊。零遲鈍地從床邊伸出一手,發現碰不到躺在地上的血液錠劑,只好掙扎著爬起來。
眼前的影像突然變得模糊不清,房間裡的東西開始旋轉、交疊,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慢慢變黑。
在零以堅強的意志力順利挽回視力的主導權時,他看見一雙亮麗的皮鞋毫不留情地踩碎灑滿一地的血液錠劑,並充滿威脅性地朝他走來。他來不及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身為最強獵人的本能驅使他的反射神經迅速作出反應 ── 他不假思索地從腋下的槍套抽出血薔薇之槍,瞄準那個龐大的黑影快速地扣下扳機,每一顆子彈都命中要害。
槍管在濕冷的空氣裡冒起了輕煙,零木無表情地盯著多了幾個彈孔的牆壁,感到一股冰冷的觸感溫柔而強硬地攀上了他握槍的右手。
霧化的蝙蝠群在錐生零面前逐漸聚攏成一個優雅的人形,人形不徐不疾地把姆指卡進了扳機後方的位置。緊接著,玖蘭家主君的聲音在細小的房間裡響起,慵懶地打破了壓抑的沈默。
「好久不見了,錐生零。」玖蘭樞冷眼打量著回復平靜的吸血鬼,伸手撥開塌撒在對方額前的瀏海。他饒富興味地凝視著對方眼中殘留的瘋狂與濃烈的恨意,嘴角浮現了一個調侃的微笑。
樞瞥了一眼沾濕他手套的冷汗,視線又在對方泛紅的頸項上停留了一陣,才不留情面地評論道﹕「差點讓一隻失去控制的 Level D 遺禍人間了。看來我出現的時機很不錯,獵人協會應該感謝我暗地裡為他們壓下了另一單醜聞,未來的協會長。」
「你來這裡幹什麼?」零挺直腰板坐在床緣,審度的視線一刻沒有離開過玖蘭樞,甚至連窗外飄進來的寒意令他不禁渾身發抖,他也沒有移動分毫。
樞見狀,小心地動用念力把佈滿裂痕的窗戶重新關上。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但是我不希望鬆手之後會被你射成蜂窩。」他維持著高舉左手的姿勢,友善地提出了一項建議﹕「把槍交給我。」
「你終於想不開想要了結自己了?」零抬頭看進樞漠然的眼裡,一雙空洞的紫眸危險地瞇了起來。「我現在可以一槍斃了你,不過是舉手之勞。」他徒勞無功地扣著扳機,扳機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樞堅硬的指甲。
樞的姆指依然紋風不動地抵在扳機的後方,依然頑固地圈著零的手。他看著墮落獵人的雙瞳回應了月牙的號召,逐漸染上黑夜子民的顏色,愈來愈濃稠,愈來愈濃稠。
樞罕有地發出一個煩躁的音節,毫無預警地搭上了零的右手腕,使勁之大差點沒將對方的尺骨和橈骨捏碎。他趁零動搖的剎那放下舉得筆直的左手,順勢搶過血薔薇之槍,穩穩地握在手裡。
「零,你就是這一點不討喜。」樞的身形因突然襲來的衝擊力而晃了一下,他不由自主地退後了一步,接著若無其事地說道﹕「安靜地、耐心地聽我把話說完,可以嗎?」
零剛才下意識地使用了體內純血種的力量企圖傷害玖蘭樞。對方的衣服被他割破了,頭髮被他切斷了,面頰也被他劃傷了。在虛弱的狀態下胡亂使用力量,讓零現在只能用酸軟的手虛掩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不發一言。
眼尖的樞注意到他的臉色蒼白得好像快要昏死過去,於是立刻拉過房間裡唯一的一張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來,然後解開手套,把手腕湊到他的嘴邊。
「喝吧。」望著像人偶一樣靜止不動的獵人,玖蘭樞眉頭緊蹙,平淡的語調後藏著一種快要瓦解的自律。「難度以我堂堂吸血鬼始祖、玖蘭家主君的雙重身份,還要紆尊降貴來餵你?做人要知足一點。」
對方回答的聲音雖小,但字字鏗鏘有力﹕「當槍回到我手上的時候,我會毫不留情地在你的腦門轟上好幾槍。我不需要你違背良心的施捨。」
「零,你一直都是一位過份溫柔的人,因此是我手上最出色的一顆棋子。」樞有點傷心地搖了搖頭,提起尖銳的指甲慢條斯理地劃過明顯的腕動脈,讓鮮血遁著地心吸力的引導流淌到地上。「當初給你獠牙是為了武裝你,不是讓你委屈自己。」
「難道不是為了玖蘭優姬?」零冷峻的臉上浮現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連反問也滲透著苦澀的味道,彷彿纏繞在樞身上屬於另一隻吸血鬼的氣息使他困擾。
「都有。」樞和善地垂下眼瞼,試著緩和漸趨緊張的氣氛。
「你那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零驀地拉過對方那隻滴著血的手,伸出在月光下泛著淡淡寒光的尖牙,一口咬下去。
這一年以來,白天行屍走肉地過著普通高中生的生活,晚上嚴格地遵循獵人協會的指示,狩獵並殲滅威脅到人類安全的墮落吸血鬼。錐生零以獵殺吸血鬼的行逕,創造了一面正義的盾牌,藉此抵銷隨夜幕降臨的邪惡本能對自己造成的破壞。可是,他的身體從來沒有停止過渴求大量鮮血滋潤的訴求,好像那是一座荒廢已久的乾涸花園。
處於飢渴狀態下的零無法抗拒鮮血的誘惑,他沒有猶豫地咬上了玖蘭樞拋出的餌。他渴望把眼前的惡魔的血一滴不漏地吸乾,但獵人的思考模式遏止了他的衝動 -- 不可再受此人的恩惠。
因為他無法償還。
玖蘭樞優雅地翹起左腿,默默忍受著從手腕處傳來的陣陣痛楚。他的左手緊握著躺在大腿上的血薔薇之槍,似是有些不安。他任由錐生零凶狠地噬咬著自己冰冷的血肉,以犬齒銳利的切割面咬斷手腕的肌理,蹭破脆弱的血管內壁,將皮膚底下的韌帶和筋腱撕扯出來,暴露在外。他強自壓下內心的厭惡,容忍錐生零像一條餓昏街頭的流浪狗般毫無保留地釋放潛藏體內的獸性,直至對方狂妄地表露出把他咬成喪屍的野心。
樞再也受不了狹窄空間內積存的污穢,他精準地以五指箝制著零的下顎,強迫對方鬆開口。零趁機去搶血薔薇之槍,樞卻先他一步抄起手槍將之抵在他的胸口,命令他重新坐下來。
零的掌心覆上了血薔薇之槍冰涼的槍管,但沒有將槍管撥走。他用手背抹去塗滿嘴唇和下巴的血液,剩下的順著他吞嚥的動作滑進了他的襯衫。他一臉凝冷地別過頭,把口腔裡混著血液的涎液吐出來,只需要一點點玖蘭家主君的血液,便足夠讓他保持清醒。
澄澈的紫眸毫不畏懼地看進對方冷冽的暗紅色眼睛裡,卻找不到一絲責怪的情緒。
「我的血白流了,你真是一個麻煩的人物。」玖蘭樞斜瞟著暫時報廢的右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別迫我用槍指著你。」
樞俯身把自己的額頭抵在零的上面,表示是次拜訪真的毫無惡意。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他已經吻上了零兩片乾燥的嘴唇。零倒抽一口涼氣,握緊了槍管。樞只是偷吻了一下,接著停下來觀察對方的反應。他感到零的一雙手遲疑地落在他的大衣衣領上。他看著零眉睫上揚,邀請似地偏過了頭--
二人狠狠地吻在一起。
樞閉上眼睛,享受吸吮對方雙唇的過程和對方帶有鐵鏽味的吐息,儘管二人之間隔著一枝專門對付吸血鬼的武器。
零輕柔地撫弄著樞頸後深棕色的頭髮,獵人的手時而托著樞的頭顱,時而爬到他的背後。當零稍為使力將樞拉向床鋪的時候,樞也配合地彎下身子,順勢把對方壓在身下。他踩下一雙鞋子,血薔薇之槍被他隨手扔到床尾,身後的椅子被他踢翻。
樞撥開礙眼的黑色風衣,著緊地摟著零的腰際,讓他精壯結實的身體更貼近自己。親吻彼此所發出的微響敲打著二人的鼓膜,融化了冰冷的身軀。只是零忽然把濕潤的嘴唇抽離,反抗地挺起了上半身。他一手抵著樞的肩膀,微微喘氣,臉上掛著一個厭倦的表情。
「怎麼了?」樞詫異地問。
眼前的玖蘭家主君看起來好遙遠,聞起來甚至像極了另一個人。那雙帶著同樣關切的紅眸好像經常出現在某個夢裡,沒有多餘的問題,只是柔柔地看著他,等待他的擁抱與慰問。
零不情不願地翻了個身,胸腔裡的心臟仍然劇烈地跳動著。可是,他無法在這個狀況下繼續跟樞纏綿。
「已經一年多了,優姬的味道還是讓你感到很難過嗎?」樞不滿地冷哼了一聲,伸手捏過零的下顎逼迫他望著自己,也不管對方的犬齒已不自覺地咬上了他的虎口。「我可以原諒你曾經愛上我最重要的家人,但是,你最後選擇了我,我不許你為此感到後悔!」
零皺起了眉頭反駁﹕「但是?但是你想要利用我背叛了優姬的愧疚感來…… 唔--」
樞霸道地用吻堵住了他的嘴。
零扯住樞的黑色襯衣,本能地吸吮對方的上唇,偶爾使力噬咬,似是情不自禁,又似是存心報仇對方的心機。二人的舌頭瘋狂地交纏,從樞的唇瓣溢出的血珠在舌尖上翻滾,融合了涎液滑進舌底,點起了新一輪的慾火。零卻沒有放棄掙扎,在吻與吻之間斷斷續續地抱怨著﹕「玖蘭、樞,這一點兒、也不、嗯、不公平……」
樞沒有回話,專注於以巧妙的接吻技巧轉移零的注意力。他惡劣地舐過對方從頸部漫延而下的血痕,迫使對方昂起了頭,向他毫無保留地交出了極為脆弱的頸項。樞一下子就把零的白色襯衣解了開來,他的舌尖眷戀地停留在鎖骨凹陷的部位,傷口逐漸癒合的右手攀上了零的大腿,朝他的私處步步進迫,宛如以蜿蜒爬行的方式不動聲色地接近獵物的蛇類。
樞的攻勢繼續落在零起伏不定的胸膛上。他含住零左邊的乳頭,以舌尖溫柔地逗弄直到該處變得堅硬、挺立,靠近零私處的愛撫也換成了膝蓋叩問的磨擦。一陣陣輕微的震顫由敏感的乳頭和性器傳遍零的全身,他的腰背因這柔和的刺激而稍微弓了起來,漸趨沈重的呼吸聲散發出一股迷人的色氣,挑撥著二人靈敏的聽覺。零一手從後緊抓著樞的肩膀將他的軀體壓向自己,另一手打亂了他的棕色秀髮,雙腿則是渴求地輕夾著樞的大腿,不住磨蹭。
樞的雙手描摹著零腰間剛毅的線條,途中他吻過那些未完全痊癒的狩獵傷痕,掌心最後落在髖骨的邊緣稍息。他把下巴擱在零溫熱的下腹部,陶醉地看著流過對方頸間刺青的汗水在窗外街燈的照耀下閃閃發亮。
零微喘著,手臂下意識地虛掩著嘴巴。他的性器在樞主導的前戲下早已充血勃起,此時正緊緊地抵在褲襠上。樞自然也注意到這一點。他寬大的手掌接下來隔著布料覆上了那道隆起,憐愛地撫弄了片刻,但沒有進一步的行動。零在床上不安份地扭動起來,在快要難受得叫出來之際,他擒住了樞的手腕,嘶聲詰問道﹕「你要玩到什麼時候?」
「對你……」樞粗魯地解開零褲頭上的皮帶,「唰」的一聲拉下了褲子的拉鍊。「我一直都很認真。」他隔著內褲以二指愛撫那明顯脹大的陽具和飽滿的囊袋,感到爬滿陽具的血管突突跳動著,觸感在微冷的指尖下好像浸在熱水裡一樣滾燙。
零從剛才開始便隱忍地囁嚅著,下半身焦躁地左搖右擺,看得樞心弛神往。他終於讓零的陽具擺脫束縛,安穩地躺在自己的手裡。樞的手圈成環狀,熟練地以平穩的節奏上下套弄繃得死緊的陽具。零則以愈來愈密集的呻吟和使勁擺動的腰部作為回應,在樞不經意地擦過他的陰囊和鈴口時,他會短暫地抽搐一下,嘴裡嚶嚀一聲,直到雙腿禁不住在樞的背後彎曲起來。
「樞-- 啊!」
零抬起了下半身,頭顱緊抵著床舖。他慌亂地喊了玖蘭家主君的名字,集中在下半身的躁動便隨著高潮來臨而洩出了體外,濺上他的胸腹。他的性器從緊貼腹部的幅度徐徐回復成平常的幅度,不久前經歷的情慾衝擊開始散去。他癱軟在玖蘭樞的身下,嘴角久違地勾起了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看著零一臉滿足的模樣,樞的下體亦硬了起來,迫不及待想要把對方拆吃入腹。樞欺身輕啄零的額頭和鬢角,在他的耳畔以魅惑的聲線問道﹕「你有潤滑劑嗎?」
「抽屜……」零猶自處於意亂情迷的狀態,氣還沒緩過來又被樞輕咬耳垂的動作導致半身酥麻。「在、抽屜裡。」
樞立即翻身去找,遭汗水沾濕的黑色大衣被他扔到地上。床邊的抽屜裡有不少雜物,大部分是曾經裝過血液錠劑的瓶瓶罐罐。他聽見床上傳來窸窣的衣衫磨擦聲,知道零脫下了掛在腿間的褲子和內褲,也脫下了那件與他的十分相像的黑色風衣,全身上下只剩下單薄的白色襯衫。
換作平常,以樞冷靜的頭腦,他早該找到那瓶潤滑劑了。只是他無法忽視身下不斷膨脹的慾望和零嫵媚的喘息聲,結果翻找了許久也沒有結果。零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身旁乒乒乓乓的瓶罐撞擊聲使他漸漸失去了等待的耐性。他索性從旁摟過樞健壯的腰,把對方甩回床上,手勁大得驚人。樞訝異於零的主動,他沒料到零會按捺不住,剛找到手的潤滑劑倏地跌回抽屜裡。
「你找太久了。我等不了了,就這樣來吧……」
聽見他這麼說,浮現在樞臉上的表情可謂欣喜若狂。他拉著零的襯衣輕易地奪回了主導權,並五指一伸抓住了零濕漉漉的銀白髮絲。
「我會讓你後悔的。」
樞飛快地解開了黑色襯衣的鈕扣。他任由零扯下自己的褲子,露出直立的陽具,然後他扳開零的雙腿,捏著小腿將之移到自己的肩上。零因著騰空而起的姿勢低哼了一聲以示抗議。他的腰身微曲,臀部緊貼著樞的下半身,手肘半支撐著幾近倒掛的自己。他現在必須張開雙腳才能清楚看見樞的樣子。
樞的陽具緊貼著零微涼的臀瓣,纖長的手指在零緊緻的後穴附近徘徊。他以指腹按壓後穴邊緣的皺褶,戲謔地看著那裡收縮、放鬆,收縮、放鬆。
「樞 (Kaname)!」零微慍地吼出這三個音節,眉頭皺得跟山一樣高。
樞察覺到紫眸中的渴求,毫無預警地把手指塞進了零的後穴 -- 一次塞進了三隻。零痛苦得叫出聲來,他別過了頭,嘴巴仍然張著,雙手牢牢捉緊身側的被子,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樞的手指溫柔地抽插著後穴的內壁,待他把手指抽回後,零的嘴巴才緩緩合上,兩排牙齒緊咬著彼此。
「真緊,我很高興。」樞壓低聲線下了評語,零的臉頰如他所料隨即染上了一抹紅暈,看起來非常可口。他抱著零的腰部調整過後穴的角度,便讓自己的分身長驅直入了。
「啊-- 玖蘭樞你這個混蛋!」
零不舒服地動了一下,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好讓後穴能毫無置礙地吞下樞那根碩大而挺拔的性器。他肯定自己受傷了,因為那撕裂般的痛楚變得更強烈了,樞的擺弄只會令整件事變得更糟糕。
錐生零無法用文字解釋﹕為何他身為獵人協會未來的領導者、最強的吸血鬼獵人,仍然願意委身於吸血鬼元祖玖蘭家的主君之下。即使他的後穴遭到對方反覆的蹂躪,即使他羞恥的姿態出賣了他的自尊,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接受了這個令人又愛又恨的過程。
樞穩穩地捏著零的一雙小腿,由慢而快地朝他的後穴衝撞起來。零細碎的嗚咽教他愉悅不已。他不住把自己深沈的慾望抽送至對方體內更深的地方,他渴慕對方不留情面地刻鑿在他大腿後方和臀瓣上的血痕。在孤獨的王者之路上,唯有分身感受到的熱度才是真實,唯有身下這個男人所給予的苦痛才是真實。
搖搖欲墜的二人以肢體支撐著彼此,急促的喘息和放浪的呻吟交織在一起,尖銳地貫穿了他們的心臟。
「零,你真是太棒了……」樞鮮有地稱讚道。他將零的雙腿帶到身後,小心地讓對方的腰臀躺回床上,跟著重重地壓上零的軀體,加強了抽插的力度和深度。
「哼嗯--」零不可自抑地揚起了脖子,雙臂在床上大張,但他很快便找到了樞撐在他肩上的臂膀。他咬住下唇,長繭的手指從上臂爬到肩膀,再從肩膀鑽進襯衣爬到了浮突的頸椎上。樞了然於心地主動湊近零,把頭顱放到他的左側。零毫不客氣地張口咬下樞的肩頭,吸著他的血。樞的身形因此而虛晃了一下,他的面容扭曲,但由頭到尾不哼一聲。
二人交合之處燠熱難耐,鮮血的味道攪亂了他們的嗅覺神經。樞需要竭力控制自己的意識才沒有讓純血種可怕的力量失控,把房間毀掉。他深信零也同樣。在愈來愈模糊的空間和時間裡,二人一起迎來了高潮。樞那聲低沈的嘶吼聲在細小的房間裡迴盪,他容許自己軟倒在零的懷裡,稍稍沈醉在性愛帶來的快感中。
零大口大口地吸著嚐起來冷冰冰的空氣,掄拳捶了樞汗濕的背部一下,身子微顫著說﹕「出來…… 快點出來!」
「零,我愛你。」樞深情地吻上了零兩片微張的嘴唇,雙手也安撫似地扣上了對方的,始終不願退出。
「滾開--」零轉而扭捏著對方肩上被他咬出來的傷口,那裡有著兩排牙印,四個深深的小洞還滴著血。
樞因吃痛而抿緊了嘴唇,但仍然不死心地凝視著零的紫眸,重申道﹕「我愛你。」
意識到掛在身上的那只吸血鬼完全沒有退讓的意思,零只好停下了手,捧起樞蒼白的臉龐,嘆息著說﹕「你知道我也同樣愛你。」
樞輕柔地為零整理過凌亂的瀏海,接著從他的體內退了出來,站在床邊整理身上的衣服。
「你要走了。」零披著濕透的襯衣鑽進了被子,心情複雜地瞅著佇立在房間中央的身影。
「如你所願,晚了,不打擾你了。」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樞邊整理大衣豎立的衣領,邊掃視一地的狼藉,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不要把我當三歲小孩,你大老遠跑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道別嗎?你要拋下優姬嗎?」
面對零咄咄逼人的質問,樞用修長的食指做了一個噤聲或是保密的手勢。
「聰明如你不是早就猜到我要拜託你做什麼了?在我回來之前幫我看好她。畢竟優姬是我的妹妹,也是我碩果僅存的後裔,我會擔心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樞的嘴角掛上一個揣度的微笑,看得人心裡發毛。「當然,要是你願意為我孕育繼承人的話,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閉嘴,玖蘭樞。」零重新舉起回到他手中的血薔薇之槍,以冷漠的聲線警告道﹕「在我扣下扳機之前給我滾出這個房間!」
「再見了,錐生零。」
零目送樞頭也不回地步出那幢老舊的住宅,獨自一人消失在白茫茫的夜色裡。漫天飛雪在一瞬間吞沒了玖蘭家主君漆黑的背影 -- 最強的獵人腦內突然冒出一個可悲的想法。
他寧可那份恩情是一筆永遠無法還清的債。
「混蛋……」
‧後記‧
22/11/2014
謝謝看畢全文
常言道 (?)﹕「沒有完成的作品,只有被放棄的作品。」
同人文放上網誌之後,我從來沒有寫過什麼修改版。可是,這一篇例外。BUG 太大了,文不對題,我無法釋懷 (另一篇 BUG 太大的《月華瀉地之時,那金花》則是只能斬掉重練,我決定放生)。因為樞決定了要去送死,不來一個完滿的道別對不起他和零,所以我重新寫了一下後半部。結果原版後記裡的那句「不過他也是那種好想看人虐他、壓他、讓他痛得叫不出聲來的角色就是」在這裡實現了,人生第一篇 BL H 就這樣獻給了他們,一邊修稿一邊覺得好恥。把樞寫成渣攻對不起,把零寫成會背叛優姬的人對不起 (貞操君說掰掰 ← 妳沒有這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