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Journey Ends Here 旅途將盡》番外 5
配對﹕Kuran Kaname / Kiryuu Zero
說明﹕漫畫《吸血鬼騎士》衍生,短篇。我只是想任性地描寫一些動作和表情,有腦洞兼時間線非常混亂,大概可以算架空了?腐、男孕設定、十八禁慎入。
#
「請問我可以退下休息了嗎?玖蘭樞大人。」
那過於正式的稱呼讓樞皺起了眉頭。他抿著嘴唇,不住打量愛人冷漠的側臉。
錐生零不喜歡出席任何形式的宴會,尤其是只能容納上流社會的衣香鬢影的宴會。其排場總是極盡雍容華貴之能事,赴宴的貴族表面上從容優雅、言笑晏晏,實際上從交換寥寥數句的開場白起,眾人已暗暗進行了一番揣摩、試探與較勁。他們踏著規矩而曼妙的舞步,高明地迴旋於各種交錯的陷阱、利益與權謀之間,試圖為自己的家族爭取一星半點的政治優勢,瑰麗的殿堂儼然是不濺半滴血的戰場。
零願意高調地在這種形勢複雜的場合現身,從來只是為了履行自身的職責和義務。成為玖蘭家主君的伴侶後,每一場宴會他都捨棄了吸血鬼獵人的身份,甚至捨棄了從不離手的血薔薇之槍,今晚也不例外。
不同以往,今夜暗潮洶湧的氛圍教他份外不安。他閉上眼睛,無聲地吐了口氣。「我還要待在這裡多久?」
「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樞放下夾在兩指間的圓胖白蘭地酒杯,裝作哀怨地側了側頭。「至少待到第一支舞開始?」
零蹺著一腿,雙手放鬆地在腹前交疊,坐姿看似一派悠閒,表情卻陰沈得很。
配對﹕Kuran Kaname / Kiryuu Zero
說明﹕漫畫《吸血鬼騎士》衍生,短篇。我只是想任性地描寫一些動作和表情,有腦洞兼時間線非常混亂,大概可以算架空了?腐、男孕設定、十八禁慎入。
#
「請問我可以退下休息了嗎?玖蘭樞大人。」
那過於正式的稱呼讓樞皺起了眉頭。他抿著嘴唇,不住打量愛人冷漠的側臉。
錐生零不喜歡出席任何形式的宴會,尤其是只能容納上流社會的衣香鬢影的宴會。其排場總是極盡雍容華貴之能事,赴宴的貴族表面上從容優雅、言笑晏晏,實際上從交換寥寥數句的開場白起,眾人已暗暗進行了一番揣摩、試探與較勁。他們踏著規矩而曼妙的舞步,高明地迴旋於各種交錯的陷阱、利益與權謀之間,試圖為自己的家族爭取一星半點的政治優勢,瑰麗的殿堂儼然是不濺半滴血的戰場。
零願意高調地在這種形勢複雜的場合現身,從來只是為了履行自身的職責和義務。成為玖蘭家主君的伴侶後,每一場宴會他都捨棄了吸血鬼獵人的身份,甚至捨棄了從不離手的血薔薇之槍,今晚也不例外。
不同以往,今夜暗潮洶湧的氛圍教他份外不安。他閉上眼睛,無聲地吐了口氣。「我還要待在這裡多久?」
「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嗎?」樞放下夾在兩指間的圓胖白蘭地酒杯,裝作哀怨地側了側頭。「至少待到第一支舞開始?」
零蹺著一腿,雙手放鬆地在腹前交疊,坐姿看似一派悠閒,表情卻陰沈得很。
「我不是想逃避。」他略為思考一下,說道﹕「你剛宣佈完我懷孕的消息,他們的眼神立刻變了。我坐在這裡,像是一隻被倒吊在樹上作為誘餌的小白兔。無論是敵意,還是善意,或是別的意圖,場內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我很不自在。」
「我選擇在此時公開這個消息,是為了保護你和孩子。你也同意我的做法。」
「原本是最好的做法,但是,你注意到嗎?即使這裡是我們的地盤,一些抱持惡意的貴族也沒在跟你客氣。因為他們針對的人是我。」零自嘲地低笑一聲,視線落在下方不斷傳來細碎聲響的宴會廳,不曾移動半分。「他們對你抱持的敬意敵不過針對我的鄙視和仇恨。終有一天,純血主君這身份所賦予你的地位和力量會變得毫無意義,都是我的緣故。在吸血鬼的世界裡,我還是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護自己。」
樞和零之間隔著一張用修長鍍金支架撐起的玻璃圓桌。他想要離開座位,湊過去安撫愛人,又在轉瞬間打消念頭,只是默默換了一個坐姿。
作為宴會與大宅的主人,二人安坐在二樓一座突出的弧形陽台上,得以俯瞰偌大的宴會場地,以帝王之姿觀察臣下的一舉一動。與此同時,端坐高處的人只消一個細微動作,便能輕易獲得貴族們的注意。貴族們期望主君和他的伴侶在宴會期間維持合宜的儀態舉止,在公開場合對零表現得過份親暱,只會招來不必要的禍患。
這一點樞心知肚明。
「無論發生甚麼事,我都會保護你。今天的宴會結束後,我再認真跟你談一次。」
零滿懷心事地點點頭,一絲倦意出現在他的紫眸裡。「下去吧!他們在等你。」
樞背對欄杆而立,邊扣起黑西裝的第一顆鈕釦,邊柔聲道﹕「別擔心,你待在這裡很安全。我回來就讓你去休息,再等一下。」
那道漆黑如鬼魅般的身影閒雅地融入廊道的陰影中,水晶燈折射的微光在廊柱間捕捉著模糊的輪廓,猶如月光照出貓兒唇上一道深不可測的微笑。不久之後,皮鞋響亮的叩地聲被鋪設在樓梯上的地毯盡數吸去,通往宴會廳的梯階漸次傳來一聲聲俯首稱臣的叫喚。
零留心聽著,確保愛人走得夠遠,這才敢呼出憋在胸口已久的一道氣。
這場宴會對他們三人來說十分重要,縱使他主動提出休息的請求,他無法對樞坦承他的肚子著實不太舒服。再度吸氣時,纏繞著小腹的脹痛感隨著肌肉的延展變得更加難以忍受。他雙手捂著毫無動靜的腹部,驀地胸口一緊,有些慌亂地回想著女兒上一次動作是甚麼時候。
他一時想不起來。
零看向樓下的宴會廳尋找樞的蹤影,他不經意地掃視到一眾別有意味的眼神--藏在雕琢的扇葉與華服之後,小心謹慎,似有若無,卻又敵意畢露。瞳孔因而猛地一縮,他覺得腹中的不適揪住了胃部,往喉嚨直直爬去。
『你真噁心。』
事隔多月,那名年輕貴族的嘴臉他仍然記得清清楚楚,手杖在他腹上游移的觸感時而在安眠時分悄悄找上他。驚醒後,樞得要從背後抱著他,掌心緊貼他腹部,他才能安然入睡。
『十分噁心。』
零嘴裡一片不自然的濕潤,舌頭開始發澀。他微彎著腰,衝進了最靠近陽台的房間。他在黑暗中環目四顧,這裡看起來是一間不常用的會客室或小畫室,空氣裡飄浮著塵埃和黴菌積聚的苦悶氣味,像散佈在房間各處的小雕像一樣,訴說著孤寂。除了玖蘭家收藏的藝術品和擺設的傢具外,房中沒有一件東西可以解決他的問題。
此時,零不由自主地吐了起來。
他死命按著緊抿的嘴唇,抓起桌上一束褪色的假花,對著花瓶把胃部強灌到口腔內的血水全數吐出。他勉力撐住桌子,恍惚地盯著被他弄髒的花瓶。黏糊糊的稀釋血漿在瓶頸處拉出一條鮮明的痕跡,腦裡有一把聲音催促他把東西處理乾淨,萬一純血主君的血味飄到宴會廳就不好了。
不。他製造的聲響根本逃不過吸血鬼靈敏的耳朵,說不定--
「零君,你還好嗎?」黑主灰閻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他憂心地一瞥養子脆弱的模樣,關上了門。「我聞到血味,所以擅自離開了崗位。」
他把零扶到附近的西式躺椅上,順手將花瓶塞進他懷內,然後踱步至相連的房間拉開窗簾,讓滿月的光華傾瀉進來。
「很辛苦吧?怎麼不跟樞君說一下?」黑主灰閻站在養子跟前,一雙手拘謹地插在大衣口袋裡,指腹搓揉著一團鬆脫的毛線。他並未束髮,也沒戴上平光眼鏡,一身俐落的獵人勁裝襯得他比平常冷漠,但言談間盡是對養子的關心。「唉,這裡的氣氛連我也有點受不了呢……」
「說了,那個討厭的傢伙會懂嗎?」零攬緊了腿間的花瓶,接近遷怒地低喃一句。他做了幾個深呼吸,語調回復平靜。「我只是有點不舒服。協會長您還是先出去吧!這裡不是您該待的地方。」
黑主灰閻低頭失笑。「零君,你說甚麼傻話。過從甚密的疑慮……你本來就是我的兒子,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在場諸位容許我們以對立的身份出席這種場合,是對我們各自的『職業操守』表示信任之意。或許表面上是如此吧!今天我的職責是阻止樓下的老傢伙們接近你,也包括監視你,誰知道你下一秒會不會耐不住飢渴亂來呢?哎,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別動氣啦!」
零接連吐了兩次,臉頰在一瞬間失去了血色,只是撐著額頭坐在那兒喘氣。黑主灰閻一手緩慢地撫順零的背脊,看著養子身上不自然地隆起的肚子,他不由得感到一陣心痛。「好點沒有?我給你倒杯水吧!在這裡等著。」
零軟倒在躺椅上,雙手分作上下環抱著脹痛的小腹,整個人顯得沒精打采。
他吐得頭昏腦脹,胃不留情面地抽著痛,腰間也一片痠軟。眼前的影像愈來愈模糊,他狼狽地抹去滲出眼角的淚水,反覆用指尖掃著腹側。他意識到自己現下渴望樞的陪伴,非常渴望。在屈服於內心的軟弱之前,他輾轉想到那人肩上背負的重擔,於是強迫自己振作起來。
「真難看……」零撐起略顯沈重的身子,用手背抹去額上的冷汗。
片刻過後,他坐在陽台的專屬座位上,整理過的思緒都妥善地收在名為「玖蘭零」的面具之後。他的視線往下一飄,正好對上樞帶有詢問意味的眼神。他輕輕搖頭。徘徊於口鼻間的酸臭味道讓他一度想乾了樞喝剩的烈酒,但是他忍住了。
弦樂團抖出幾節為樂器調音的樂章,弓與弦互觸所釋放的音符輕盈、悅耳,為宴會吹來新的氣息。零在意地撫著肚皮,然而肚裡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宴會廳的光線被調暗,賓客們暫且擱下縈繞在杯緣上的政治與外交語言,紛紛向早已物色好的舞伴走去,伸手作出邀請。
樞會以主人的身份邀請一位德高望重的已婚女士作為開舞的舞伴,一曲既畢,零就解脫了。他聽著琴弦揚起和緩的第一首舞曲,窩在椅子裡閉眼休息。
一隻手搭上了零的肩頭。他渾身一顫,雙臂下意識地往腹部一收,然後他認出了在視線等高處端著玻璃杯的那隻手--姆指戴著象徵純血主君身份的指環,底座緊咬著一顆色澤飽滿的鴿血紅寶石,如一座流動的甘泉;無名指戴著啞銀色的婚戒,其上沒有任何特殊裝飾,顯得低調而真誠。
零感激地接過那杯溫水,一口氣喝下三大口。
「不夠的話,桌上還有。」樞說道。愛人的肚腹在他掌心底下緩緩起伏,似乎有些繃緊。
「別踫……」零慢慢抓起他的手,按壓腹側的手指弓了起來。
樞撫上那人再也瞞不住疲憊的眼角,用前額踫了踫他的腦袋。「你不舒服應該跟我明說。你在場固然重要,但你的身體更重要。我送你上樓歇歇。」
零含入最後一口溫水,一番漱洗後吐回杯裡。樞輕輕拉扯他手中的杯子,零遲鈍地放開手,發現自己的思緒原來早已飄到很遠的地方去了。
「或許他們說得對。」
「關於甚麼?」
「你……」零扯著根本遮不住他肚子的西裝外套。他必須別過視線,才能提起勇氣從他的伴侶口中探詢答案。「你不覺得我噁心嗎?身為男人,我這副模樣多麼的不正常……現在他們全都知道了。」
樞皺起眉頭,姿態強硬地扳過零的臉頰。「我一生之中只會有一名伴侶。那個人本來是玖蘭優姬,我的妹妹、後裔和婚約者,但我最後選擇了你。我曾經的情敵。你甘願冒險懷上我的孩子,我還能更歡喜嗎?我怎麼會嫌棄你?」
「我最後也選擇了你,而我傷害了所有人。」
「這是我和你的個人選擇,他們身為外人無權置啄。我餘生只想跟你在一起,和你共組家庭。他們無權置啄。」
零開始感到頭痛。「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們曾經把未來押在對彼此立下的誓言之上、押在那一瓶該死的藥丸之上--」
「零,造成傷害的人是他們。」樞直起身子,捏緊了戴在姆指上的指環。「我以為我擁有的一切已足以保護你和孩子,看來我太天真了。」
聽著樞冷若冰霜的語氣,零心情一陣起伏。他猜得到樞的心思。多年前與一翁交手的經歷讓樞成長了不少,處事手腕變得更靈活。既然殺雞儆猴無法達到噤聲的效果,接下來樞會利用他所能動用的政治手段孤立他視之為敵人的對手,必定做到他們的家族從此無法在吸血鬼的上流社會中立足的地步。他的手法會很漂亮,他會做得不著痕跡,但會放出足夠的風聲、留下足夠的線索暗示違抗他的下場。
主動出擊是他守護所愛之人的手法,向來如此。
零驀地彎腰嘔出湧上喉嚨的一口酸水,濺在地板上的液體反映著微光。他覺得吐意再度向他襲來,樞好心的摩娑只是令他更不舒服。他捏住樞的手臂,虛掩著嘴巴輕聲道﹕「不要將反對我的貴族趕盡殺絕,她的出生不會讓他們心甘情願地閉上嘴巴。」
「那你想我怎麼做?」
「我不知道。」零暫且壓下一個徐徐浮現的念頭,含糊地回答﹕「我真的不知道。」
一時之間,二人沈默。
小提琴拉出收尾的悠長音符,合乎禮儀的掌聲規律地迴響著,天花上的燈光亮了起來。
樞適時走到陽台的欄杆前,優雅地向所有來賓致意。他等待掌聲稍息,抬手邀請弦樂團奏起第二首舞曲。
零支起一邊臉頰,不再說話,二人似乎在無形中達成了某種共識。
這個場合不適合談論剛才的話題,太多虎視眈眈的眼線,太引人注目了。
樞聽見他的呼吸聲緩和下來,扶著的頭顱歪了幾分。他脫下西裝外套蓋在零身上,並拉上右方的簾幕,讓他稍事休息。
根據星煉的觀察,這幾天他好像特別疲倦。晚上本該是吸血鬼最活躍的時分,星煉還沒跟他說上幾句話,他便開始打瞌睡,也容易驚醒。零的肚子在樞看來還算小,兩張碩大的掌心便能包裹起來,他的精神和力氣卻耗損得厲害。他記得樹里在他幼時懷著優姬的模樣,在這個月份並未表現得如此虛弱。
零的身體真的沒問題嗎?
樞忘了去數悠揚的樂韻交接了多少次,只是注視著熟睡的愛人。他的無名指上戴著跟他同款的婚戒,因使用槍械而經常穿脫的關係,內圈比外圈來得光鮮、潔淨。
在私下訂立這份誓約前,玖蘭樞猶豫過,錐生零猶豫得更久。
吸血鬼和吸血鬼獵人都是黑夜的子民,他們不該主動尋求光明的庇佑,皆因遺留在暗房裡那一點將滅未滅的燭光,已足以奪去他們的視力或暴露他們的意圖。他們身屬全然的黑、純粹的夜,憶起陽光在身上、髮間、心中點燃的熾熱,只會本能地激發一種不理性的致命軟弱。可恨的是,月光的溫聲細語也是一份難逃的制約,古老、悠遠且無法上溯其源。他們與生俱來的宿命構成了另一道難解的枷鎖,二人在坦承心意的旅途上屢屢卻步。
交錯與分離。道別與重逢。仇視與包容。委身與侍奉。噬咬與舔舐。
在以鮮血獻祭的祭壇前,凡此種種交織成一個意義非凡的吻--零還是答應了他的求婚。
到了最後,他總是答應他的要求。
「唔……」零面容一皺,醒了過來。他掀起樞的西裝外套,細細撫摸在思緒朦朧間感受到踢打的部位。
樞沒有錯過他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零的表情慈愛而疲乏,觸及他心裡最柔軟的部分。「她動得很厲害嗎?」
「還好。今天她比平常安靜,我本來有點擔心。現在她如常動了,我反而鬆了口氣。」零敏銳地從沈睡中甦醒,只是想確認女兒沒事。他撥開西裝外套,站起來伸伸懶腰,發出一聲慵懶的嘆息。
「我睡了多久?」
「有一個多小時了吧?」樞瞥了那人一眼,心不在焉地低頭看著自己用姆指轉動無名指上的婚戒。他心念一動,拉上拴在座位旁邊的簾幕,暗示這場宴會結束了。
他在簾幕覆蓋的黑暗中走向他的愛人,他才剛把他擁入懷中,他便昂首送上兩片飢渴的嘴唇。二人的舌頭緊纏相交,在琴音飛昇的輪軸上跳著纏綿的華爾茲。這裡只剩下兩個人,以最簡單的方式交換最熱切的想念,語言於他倆而言過於複雜、難解。
「這就是……你大發慈悲容許我在社交場合打瞌睡的……」零淡淡一笑,讓疑問句的曖昧懸在半空自行發酵。
原因?代價?
「不盡然。」樞只是覺得零雙手托著後腰的動作太性感,壓抑已久的性衝動害他在一瞬間下了決定。他嘴角帶著不容忤逆的笑意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難得你事前有禮地問了。我要在上面。」
樞溫和的眼神明顯藏著一絲嘆息,他摟過零的腰肢就往身後的房間退去。「只是看在女兒份上。」
「哼,無聊的帝王自尊。」
銀白的月色猶在房中留駐,晚風在剎那穿堂而過。
在零被壓進躺椅前的情慾交流既緩慢又痛苦,他們差點踫跌一座造工精細的貴族少女陶瓷雕像。樞把她遺落在底座的旁邊,氣勢一變,霸道地攻了上來。零的臉頰因驟然變得急速的接吻節奏而泛紅,他推開那人的下巴,後頸枕著躺椅的邊緣咻咻喘息。
他左手抓著椅背,右手護著小腹,勉力抬頭察看,只見長褲已被樞解下了一半,復又倒回枕頭上。「你很……著急啊……」
樞半個人跪在躺椅上,一手抬起零堅實的小腿,戲謔地輕咬、親吻了一番,才為他褪去褲管。他讓已刻上幾個吻痕的小腿落在身旁,雙手伸進那件高領毛衣的下襬,十指與掌心貼合著腹部渾圓的弧度往腰側撫去。他的嘴唇小心翼翼地觸踫微凸的肚臍,雙手伸到了那人背後,恣意蹂躪著那件可憐的毛衣。
零斷斷續續地呻吟起來,腰腹不自覺向前一挺,索求更多愛撫。
「著急的人是誰呢?」
樞的魔爪朝零的臀瓣探去,溫吞地捏了一把較孕前豐滿的嫩肉。他呵了一聲,沒來得及發表將要把零惹得又羞又怒的心得,便感到脖子一緊,整個人跌伏到銀髮獵人身上。他緊張地往下一瞟,怕壓到那人隆起的小腹。
零絞緊他的領帶,迫他抬頭看進那雙深沈而鮮活的紫眸裡,他看見了佔有的欲望與分享的快樂。零的舌尖沿著衣領標示的軌跡回敬地舔了好幾遍,他歪頭輕啄隨吞嚥動作上下擺動的喉結,以唇瓣吸啜的時候,幾乎把持不住一口咬下。他感到腹中多番躁動,有如裝了一座吞吃了過多柴薪的冬日火爐,旺盛的火苗一路燃燒至酥麻的性器和後穴。
樞吐著粗重的氣息享受零的服侍,只覺狹窄的褲襠愈來愈緊促。他甫一睜眼,便重新封住了他的嘴唇。二人互相推擠了幾回,零好不容易逮住喘息的空檔抱怨﹕「你硬了吧?怎麼不進來?」
「你今天真難侍候,我的夫君。」
在樞的攙扶下,二人互換位置。他靠向躺椅的角落,讓零以半跪姿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他幫零脫去礙事的西裝外套,釋放二人跨下的束縛。零配合地稍微抬高屁股,催促他進行潤滑、擴張的前置工作。樞溫柔地拍拍他腿側,搖了搖頭。
「這樣子就好了。」
「甚麼?」
樞疼惜地描摹著對方腹部的線條,抬眼解釋道﹕「你肚子不舒服,我不進去了。不想你難受。」
「混蛋!你挑起了--」零正要怒極開罵,樞握住他那根昂然挺立的性器,隨意地抽動數下,便將所有話語推回他的喉嚨深處。樞惡意地停下撩撥的動作,待零欲言又止的時候,開展另一輪攻勢。這次,他把二人的陽具捆縛在一起,輕輕磨擦,兩者親密得如若展現社交舞風采的舞者胴體。
「啊……啊……樞、嗯……」零忍不住跟從樞的手勢笨拙地擺動腰肢,脫口而出的呻吟逐漸染上隱忍的哭腔,鼓勵樞套弄得更賣力。
「這樣、呃……你不也很享受嗎?」
「哼……閉、嘴……」
透過爬越莖身的突起,零感受到樞愈發強烈的脈動。欲望緊貼之處的溫度節節攀升,顯得樞的右手一片滲涼,每一次情慾的挑逗都把一陣輕快的震顫感送到零的腦殼去,下半身逐漸傳來淫靡的水聲,填滿了莖身遺留的間隙。
零抓牢愛人的雙肩,發熱的軀幹自然而然地向後仰,拉扯的痛楚和快感同時刷過他的腰腹。樞回握零的其中一隻手,愛憐地反扣他五指,欣賞著那副睥睨眾生的嫵媚神態。漆黑的毛料完美地勾勒出他變形的軀體,紅得發紫的莖身彎向腹部,二人的囊袋輕力拍打著彼此,親密地擠壓在一起。樞抹過濕潤的鈴口,換來一連串拔高的哼唧。
他要去了。
樞手中一暖,毛衣沾上幾點濁白。
零的身體在經歷高潮後極為乏力,像一棵被斬斷的大樹般倒向他的愛人。樞一手懷抱著他,另一手持續套弄分身,他低哼一聲,讓精液再次噴灑在二人之間。他右手往躺椅外一揮,閉眼咀嚼這場無趣性愛的餘燼,許久以後,才迷迷糊糊地注意到零按摩後腰的動作。
「會痠嗎?」零默默點頭,他主動接了手。隔著一件毛衣和一層肚皮,樞可以感受到對方肚裡的孩子動得異常歡快,一刻也沒有停歇的跡象。不知道是頻密的胎動帶來不適,還是歡愉過後湧上的分離恐懼所致,零忽然摟緊了他的脖子。
樞輕撫他的髮絲,撈起手邊的西裝外套蓋住他下半身。
「為了孩子,你可以放棄甚麼?」
「所有東西。」樞深情地親吻零的額角,在他耳畔低聲道﹕「我可以為她放棄所有東西。」
後記
28/01/2017
謝謝看畢全文
假如樞活了下來,又選擇了零,零也在考慮再三後接受了他的話,我認為他們為了待在彼此身邊會作出許許多多的妥協與讓步,甚至是極大的犧牲,原作那種零優的童話式結局我寫不出來 orz
而且,連帶在意他們的人也要面臨同樣的抉擇,所以協會長仍然是協會長,沒有退位讓賢。就算黑主灰閻死也要退,我不覺得這個設定下的零會接受,因為他當上領導者可能會造成獵人協會的分裂或瓦解(才不會對領導者抱個怨就會了事呢這群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