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對﹕Roy Mustang / Riza Hawkeye
說明﹕漫畫《鋼之鍊金術師》衍生,「約定之日」後日談。來寫點輕鬆、白爛的東西 XD
室內瀰漫著的烤羊肉香味由濃轉淡。
莉莎吞下碟邊的根莖類蔬菜,以放下刀叉的動作宣佈用餐完畢。她用粗糙的手帕抹乾淨油膩的嘴角,仍然敏銳地注意到飄散在空中、原本依附在羊肉表面的炭燒味道。這位擅於隱藏自身存在的狙擊手因而感到些微不安,她懷疑自己全身都是剛吞下肚的那頭羊的膻味。
「准將,您還要吃嗎?」為了轉移注意力,莉莎托起桌上唯一一個還盛有食物的盤子,詢問她的上司。
「邁爾茲?」
已經喝起濃茶的軍官拘謹地搖了搖頭。「我吃飽了。」
「那我就不客氣囉。」
羅伊拿起盤子裡最後一片蔥油餅放進嘴裡。他一邊咀嚼,一邊盯著掛在牆上的伊修巴爾境內地圖,陷入了沈思。
地圖旁邊的空白地方釘滿多疊列舉各省份特性的簡報,目前最上層的資料都與農業有關,並以不同顏色的綿繩和釘子與地圖互為連結,構成一幅複雜、細緻的關係圖。
伊修巴爾的土地異常乾旱,而且缺乏珍貴的天然資源,人民在岩石與砂礫之間掙扎求存,生活忙碌而艱苦。心靈上,他們則是尋求地神伊修巴拉的庇佑與福蔭,一年中有不少日子將所得之物回饋贈主。雖然亞美斯特利斯並未對伊修巴爾人的宗教信仰多加干涉,但是一味仰賴神明天降奇蹟,可是無法帶領聖地居民踏上繁榮之路。
協助重建此地的國軍諮詢過專家的意見,初步決定在伊修巴爾栽種棉花和小麥。這兩種農作物適應能力較強、應用範圍極廣,是能夠同時提供生活必需品和促使經濟復甦的最佳選擇。然而,還有田地開墾、灌溉方式、農田分配、農產品加工及銷售路線等難題尚待解決,重建的工作一點兒也不輕鬆。
「時間差不多了。」邁爾茲靜靜喝完杯裡的茶,推開椅子站起來。「我先跟斯卡和考察團確認一下下午的行程。」
「好,麻煩你了。」
邁爾茲把霍克愛上尉堆疊好的碗碟放回腳邊的籃子裡,走出被國軍徵用為留駐地的村屋,加快腳步到鄰近的寺廟去。數名在窗外朝屋內探頭探腦的伊修巴爾小孩興奮地跑在他的身側和身後,在他繞道到負責提供膳食的村婦家裡時,追問各式各樣令他啼笑皆非的問題。
留在屋內的羅伊舉高雙手,伸了一個懶腰。
他轉向寡言的副官問道﹕「有未看的信件嗎?」
「我找一下。」
莉莎放下清理到一半的藍色軍服上衣,拍拍手上沾到的塵土,走向緊靠在牆邊的桌子細細翻找。
桌面和堆放其上的所有物件都跟她的軍衣一樣,蒙上一層薄薄的沙塵。幾張捲好的地圖和地形分析圖因捆綁的麻繩鬆脫而散落在桌面中央,莉莎將之一一抽起,再重新綁好,終於在下面找到通訊兵在他們外出後送抵的物品。她把信件都交給上司,逕自看起以包裹形式送來的緊急公文。
「喔,謝謝。」
羅伊舔舔粗茶留在唇上的苦澀味,就著日光確認信紙的體積後,從其中一側拆開第一封信。
那是東方司令部過去三天的工作報告,由他的兩位得力部下匯整而成。當中夾雜著一張不知從哪裡撕下來的廢紙,上面寫滿了他們的碎碎唸,甚至連遠在布利古茲要塞的法爾曼和退了役的哈博克也莫名其妙地參了一腳。
『准將願意回來了嗎?不是說只去視察兩個星期嗎?司令官辦公室的公文快要從桌上堆到天花板了,坍塌下來我是不會幫忙清理的。』普雷達
『阿姆士唐中將請我問候馬斯坦古准將。呃…… 嗯…… 我想老大想表達的應該是這個意思沒錯。原句﹕「跟傷疤男一起工作很快樂吧?真想欣賞你現在泫然欲泣的表情呢。」』法爾曼,由普雷達轉述
『我聽說上校-- 啊,不對,現在是准將了。我聽說准將把巡視業務擴展到伊修巴爾去了。可不要突然把到一群伊修巴爾女孩回來啊!雖然跟異地戀相比,這種跨省的距離不算甚麼,但以准將過去花心的紀錄來看,我怕會嚴重影響兩地建交。交到女朋友就趕快分手吧!趁傷害還沒變深以前!』哈博克,由普雷達轉述
『自從離開司令部之後,准將都沒有定時匯報,真是令人擔憂…… 不過,有上尉和邁爾茲中校跟著應該沒問題吧!另外,黑色疾風號這幾天悶悶不樂,好像開始想念上尉了。報告完畢。』菲利
『對了,准將回來後我要請假一星期,申請書已經寫好放在你桌上了。日期請好好替我寫上去。這次不會讓你用熱狗當加班費胡混過去!我絕不退讓!』普雷達
「這群人……」羅伊揉揉爆出一連串青筋的額角,沈聲說道﹕「上尉,這封信給妳,看完我要燒掉!」
莉莎有點訝異地瞅著上司繃緊的側臉,低頭瞄到菲利的回報不禁露出疼惜的表情。
他們來伊修巴爾自治區視察修復狀況已經快要三個禮拜了。需要與當地居民商討的細項比預期多,導致視察的日子一再延長。雖然上司保證不會在這裡逗留超過一個月,但是莉莎非常擔心司令部的工作進程和她的愛犬。她相信邁爾茲中校和斯卡能夠處理所有事情,同樣心知肚明的上司賴在這裡大概別有所圖。
羅伊著手拆開第二封信。
這封信的紙質比前一封高級許多,觸感厚實,表面還裝飾著微小的坑紋。信封背後的蠟封印著大總統府的銀龍標誌,郵戳顯示寄送時間是五天前,由東方司令部轉寄至伊修巴爾的國軍屯駐地。
「正式成為大總統閣下的外孫女感覺怎樣?」羅伊扭過上半身,向副官展示手中隨函附上的幾張黑白照片。
「約定之日」的災難剛結束時,國軍忙著收拾中央地區的殘局,除了臨時的任命文件外,根本無暇為統治者的更替作出儀式性的官方見證。等到局勢稍微安定下來之後,古拉曼中將才在五天前的任命儀式上正式宣誓成為亞美斯特利斯的大總統。
這位年過半百的沙場老將穿著大總統獨有的長版軍服,抬頭挺胸地站在講臺前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說。從高台垂掛而下的草綠色國旗在他身後隨風飄揚,搭配雄糾糾的銀龍,顯得意氣風發,大有將要引領民眾開拓新局面的威勢。
莉莎頭也沒抬,反問道﹕「准將會覺得不甘心嗎?」
「當然會啊!」羅伊衝口而出。
在「約定之日」確實被那只老狐狸擺了一道,但有布利古茲的司令官陪他當別人的踏腳石,好像沒那麼難過。
羅伊頓了一頓,狀甚懊惱地繼續說下去﹕「還以為可以順便把妳變成大總統夫人,看來我太急著想要討好閣下了。」
「我選擇成為大總統的副官。」
與其成為深愛之人的妻子,莉莎寧可作為副官日夜守在他身旁。「約定之日」一戰再度讓莉莎深切體認到一個事實﹕沒有了她,他會咬緊牙關撐下去;沒有了他,她連吸入下一口氧的勇氣也攢不起來。這是她小小的自私。
「傷腦筋。」羅伊皺眉托腮,沒有正眼看向副官,像是在喃喃自語。「可不能讓阿姆士唐挖走我重要的副官。」
「您多慮了。屬下比不上她麾下的布利古茲軍。」
羅伊正想答話,莉莎俐落的動作一如以往地阻止了他。羅伊垂眼看著副官擱在他面前的公文,身體不安份地動了起來。他先是用手背將食物碎屑掃落地面,一副慢條斯理的步調;接著厭煩地咬咬鋼筆筆頭,轉而抬眼凝望為他解說公文內容的副官。
「准將,請您不要笑。」十指在腹前交叉的莉莎突然作出了嚴肅的警告。
「我不是在取笑妳。」
莉莎忍住一道嘆息,不自覺放軟了語氣。「我相信您不是,但那並不恰當。」
她無法直白地告知上司,他的笑容偶爾令她分心。
「我知道。」羅伊一臉認真地點著頭,嘴角的笑意卻愈發張揚。
他的副官本來就是最好的。
豔陽在荒土上打下石屋方正的影子。
屋外二人佇立不動,木無表情地聽著屋內話題逐漸轉回鄰近兩國能為伊修巴爾提供多少農產品商機之上。
斯卡凝視他一直遠眺著的泥黃色地平線,左手抓抓蓋在袍袖下的右肘,然後回復雙臂交疊的姿勢。半晌過後,他湊近同伴,首先發聲﹕「邁爾茲,我剛剛好像聽見了很不得了的東西。」
「請你當作甚麼都沒聽到。」白髮軍官調整著臉上小巧的墨鏡,一本正經地為他現時效忠的司令官開脫。「准將只是在開玩笑--」
「這下子確認了。未來的談判籌碼我就先收下了。」斯卡披好身上的飾帶,轉身撥開門前的帘幕,俯首入屋。
邁爾茲朝對方無情的背影輕咳一聲,無奈地放棄抗辯。
算了,准將開的頭。
自己造的孽自己受。
四格小劇場
一九一八年,「約定之日」三年後,某兩個男人在利正布爾的對話。
「這麼說來,你這個無能還沒求婚嗎?溫莉都懷第二胎了!」
「你想第二個孩子甫出生便沒有爸爸嗎?史上無敵迷你豆!」
然後某兩個女人分別拿著扳手和白朗寧 M1910 一擊把他們砸到腦袋開花。
理由﹕言行惡劣,教壞小孩。
參考資料﹕
Ishval - Fullmetal Alchemist Wikia
棉花 - 維基百科
小麥 - 維基百科
鋼の錬金術師 Chronicle - 荒川弘
後記
01/01/2016
謝謝看畢全文
資料有錯請輕拍 艸
佐莎不能結婚的梗,永遠玩不膩。
沒錯,到了 2016 年我還在寫鋼鍊。
沒錯,到了 2016 年我還在寫佐莎。
沒錯,到了 2016 年 -- 泥馬說好的去年畢業呢!? (過肩摔)
要是一月六日網絡廿三條沒過的話,今年也請多多指教。
過了的話就變成偷偷指教了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