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usion‧妄想症》系列
配對﹕Roy Mustang / Riza Hawkeye
說明﹕那天身在一堆墓碑之中,不知道為什麼腦中的佐莎親子圖就是揮之不去 (炸)
然後艾咪又扔了好萌的霍克愛老師和莉莎寶寶過來 (好愛那張大眼瞪小眼),弄得想撇家庭文的衝動整個一下子飆升至峰值啊!!! (執事小姐老是在替我挖坑 ← 喂)
天音﹕太太妳又破戒了 (拖走掄牆)
配對﹕Roy Mustang / Riza Hawkeye
說明﹕那天身在一堆墓碑之中,不知道為什麼腦中的佐莎親子圖就是揮之不去 (炸)
然後艾咪又扔了好萌的霍克愛老師和莉莎寶寶過來 (好愛那張大眼瞪小眼),弄得想撇家庭文的衝動整個一下子飆升至峰值啊!!! (執事小姐老是在替我挖坑 ← 喂)
天音﹕太太妳又破戒了 (拖走掄牆)
07 – Little Angels‧女兒
隔壁大宅的老太太在吃過略為豐盛的午飯後,總是喜歡坐在前園涼廊的搖椅裡,邊呷著口味濃重的伯爵紅茶,邊百無聊賴地打著毛線球或是做刺繡。霍克愛默默地向老太太打了個招呼。雙手環抱著一個沈重的洗衣籃,他將之抵在盤骨的位置緩緩走到晾衣架前,午後豔陽的耀眼光線,使長時間待在室內進行實驗研究的他不舒服地瞇起了眼睛。他彎下腰從洗衣籃裡撈起吸飽了水分的淺黃色床單,用力地揮動把未及扭乾的水分甩掉,然後將它垂掛在麻繩上。
有別於飄雪與霧氣在隆冬製造的朦朧觀感,這個時期的一草一木都被舒適的溫度描繪出鮮明的輪廓,在光暗明顯的對比下,隱隱釋放出乾爽的清香。矗立在角落裡的大樹將粗壯的枝椏朝萬裡無雲的蔚藍晴空延伸,翠綠的葉子在日照下表面光亮得讓人無法直視,偶爾磨擦彼此而發出的沙沙聲宣告了微風的造訪。它總愛淘氣地把蒲公英的種子黏到濕漉漉的衣物上作為純白的點綴,似乎認為此間的主人還不夠忙碌。
「霍克愛先生!」霍克愛剛把手伸進盒子摸索衣夾,人煙稀少的小道便迎來了真正的客人。他拉拉衣衫,繞過晾衣架來到低矮的石牆前察看。來人是城裡的信差菲臘,他脫下帽子隨意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熟稔地推開正門的木欄柵走向霍克愛。
此時,流麗的鋼琴聲正從刻有繁複圖案的純銅號角喇叭深處蹦出來,在微燙的空氣中嫻雅地滑動,如若一位撐著洋傘在散步的貴婦。「彭尼老太太又在聽古典樂了嗎?退休的悠閒生活真讓人羨慕呢。」菲臘略帶花白的鬢角滲著不少汗水,他邊用帽簷搧著風,邊笑著問﹕「對了,你女兒還好嗎?」
「剛睡著了,正好趁這個時候做做家務。」
「這樣子啊…… 菜市場的菲爾特太太請我把這籃蔬菜送來給你。」
霍克愛緊盯著懸在菲臘手裡的深棕色果籃,為難地蹙起了眉頭。
「你就收下吧!好歹是菲爾特太太的心意,前陣子你又幫了她丈夫不少忙。」
「可是那早就……」
「接好!」菲臘不耐煩地硬是把沈重的籃子塞進對方懷裡。「難道有識之士做事都是如此婆媽的嗎?」
霍克愛只好無奈地妥協了。「辛苦你了,請替我謝謝她。」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吧!」
菲臘再度脫下郵差帽揮了揮手,調整了單肩郵袋的位置便轉身邁開大步回城裡去。霍克愛冷淡地點頭致意,在他走遠以後,才小心翼翼地掀起蓋著果籃的粗糙麻布,看著與彼此堆疊著的一籃紅椒、青椒、黃椒、包心菜、西蘭花、紫椰菜與鮮蕃茄,無聲地嘆了口氣。
被陽光曬得有點微燙的蒼白臉頰在進入室內後感到涼快許多。霍克愛走進擁擠的書房,窗戶在這幾個月來罕有地大開著,接納了一室明媚的陽光與鳥語花香。在此之前,他的書房總是充斥著稠密的塵網,還有讓人皺起鼻子的發黴味道。
他疑惑自己在這架特別淩亂的常用書架前佇立的時間並沒有所想像的那麼久,而他每次被從書桌上傳來的嬌嫩無意義音節扯走努力凝聚的心神,沈默而缺乏情感變化的眼眸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重新落在以作者姓氏編排的 G 排上 ── 貼在橫向木板上標示著英文字母 G 的小木片與下方一本海軍藍色硬皮書的書脊之間還懸著一個沾滿灰塵的輕飄飄蜘蛛網。霍克愛漫不經心地用二指挑走蜘蛛網,並隨意地在捋起的白襯衫上拭抹了幾下,回復了交疊雙手、昂首仰望置頂書櫃的冷硬姿勢。
已經是氣溫逐漸回升的初夏了。霍克愛的胸腔左側感覺到牛奶瓶的溫熱,連同輕拭著牛奶瓶測試瓶中物溫度的姆指也漸漸變得黏稠起來。再放涼一會兒吧。他這樣想著,耐心地等待分散的意念像水中泡沫朝放在燒杯裡的玻璃棒聚攏似地組織起來,喚起印象中想要尋找的研究資料或是繪本的名稱。在深深吸進一口帶著古老書香的微甜空氣後,他驀地想起自己想要找的參考書應該在 R 排。書檔因抽走的書本製造了間隙而被壓得東歪西倒,顏色標籤散落在厚重的書籍之間顯得雜亂無章,他費了好些勁才找到那本被推擠至後排、薄薄的、封面被摺起一角的鍊金術書籍。
自從莉莎出生後,他忙碌得幾乎沒有進行研究的時間,更沒有整理書架的閒暇,但那軟若無骨地躺在書桌上的藤籃裡,只懂得咿咿呀呀亂叫表達心情的小粉團畢竟是他的女兒啊。霍克愛站在書桌前靜靜地看著好奇地屈動手指、自得其樂的莉莎,然後輕柔地搔了搔女兒的肚子換取她的注意力。莉莎吉吉地笑了起來,柔軟的四肢歡快地在空中揮舞著,清亮的笑聲跟窗外樹冠上略沈的鳥鳴交合成悅耳的二重唱。
霍克愛調整了藤籃的位置,在書桌前坐下。藤籃是妻子親手製作的,連籃子裡的軟墊以及莉莎身上的嬰兒服都是她一針一線細心縫製的。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滿帶期許地凝視著父親湊近自己嘴邊的牛奶瓶,莉莎握成拳頭狀的小手攀抓著對方粗大的手指,半捧半扶著牛奶瓶發出有規律的骨嘟聲。
霍克愛看著女兒滋味地喝著經過特別稀釋處理的溫牛奶,靈動的棕眸滿足地微瞇著,溢滿了笑意,他眼角與嘴角的淩厲線條投降似地軟化下來,掃了掃她一頭金色的軟髮。假如嘴裡不是塞著瓶嘴,她應該像剛才那樣格格地開懷笑著吧。一手提著重量漸漸變輕的奶瓶,一手拉過擱在桌上有好些日子的參考資料,他把鋼筆的筆嘴放進墨水瓶蘸滿了墨,反射著眩目陽光的金屬筆嘴在雪白的紙片上遲疑地懸著,緩慢地落下一滴烏黑的墨水。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從抽屜裡翻找出一枝破舊的鈍鉛筆。
這天他沒有在筆記本上摘下任何閱讀心得或是衍生的疑問,卻以簡潔的線條畫下了女兒啜飲牛奶的畫面。霍克愛支起筆記本,淩亂的筆觸就像在害怕過於現實的線條會戳破幻想的泡沫,他的視線不安地移開了。他的妻子死於妊娠中毒症,而他們那幸運地無恙的女兒降生在一個寧靜的晨曦。
他記得,被漫長而痛苦的生產過程折磨至筋疲力竭的妻子最後一次昂起了頭,她沒有說話,只是滿意地、貪婪地注視著在繈褓中熟睡的女嬰,隨後與他交接的嫵媚眼神如同在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那般動人,她眷戀而無力地側過頭 ── 接著她的身體在床上潰散開來,嘴角猶自帶著一抹苦澀的微笑。那是個平淡而沈重的道別式,他只留有在睡夢中不斷徒勞無功地輕撥妻子汗潸潸的瀏海的資格。霍克愛懊惱地伸手扶住額角,用力地閉上眼睛像是急於攔截瞬間上湧的淚水。
隨著他傾身向前的動作,胸前敞開的襯衣無聲地滑出了一枚變形得很嚴重的銀色婚戒,伴著另一枚完好無損的。
****
「爸爸,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小女孩未等母親把書房的門完全打開便從母親的懷裡掙脫,砰砰踫踫地跑到辦公桌前向父親撒嬌。羅伊見狀把滾輪椅向後移動一小段距離,俯下身輕拍女兒的腦袋,苦笑道﹕「抱歉,今天不行呢。改天吧?」
「我不依啦!爸爸早就答應了的!」小女孩不悅地交疊雙手,眼角與嘴唇抿起的淩厲線條帶有母親從前掏槍下令的強悍氣勢。莉莎饒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羅伊隔著薄薄的眼鏡鏡片對上那雙與莉莎有著同樣顏色與神髓的茶褐色水眸,讀取到當中的微慍及失望,再在妻子滲著笑意的眼眸裡得到默許,最終肩膀沒輒地鬆弛下來。
「好吧。毀約是我不對。」羅伊輕鬆地抱起神情愕然的女兒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她的雙手隨即像葵花鼠般並排攀著桌緣,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嘴角的弧度卻掩不住歡欣,小腿也緩慢地輕晃著。「先讓我簽完剩下的這幾份……」小女孩的頭顱被父親的胸膛壓下,她縮著脖子仔細地端詳著父親翻開的幾份急件。
「啊!我認得!這是普雷達叔叔的名字!」
「是啊!真聰明。」羅伊不著痕跡地與莉莎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抱起女兒,右手輕搭在妻子腰間,在繞過她身後時感激地吻了一下她的額角。「交給妳了。」
「快去吧。」
莉莎展露微笑對喊著「媽媽待會見」的女兒揮了揮手,接著收斂心神專注在堆積如山的公文上,婚後她仍然是大總統的直屬副官,被授予等同於大總統的決策權力。這讓二人在家庭與事業上抓取到一個難得的平衡點 ── 他們都想讓孩子有一個愉快的童年。
自莉莎懂事以來,她鮮少得到父親的重視,她知道父親在母親與她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已逝的母親。儘管父親日以繼夜、廢寢忘餐地進行研究,幾近沒有顧及過她真正的需要;儘管父親花了幾個月接連不斷地在她的背上烙下鍊成陣的零碎部分,讓她在夜裡臥倒在床上咬著被子默默流淚忍受痛楚,莉莎內心深處作為「女兒」的部分對父親疼愛她的事實是不言自明的,就像羅伊寵愛女兒那般傾盡全部的心力,愛著她。
因此她一直沒有辦法痛恨父親,由始至終帶著崇敬去悼念。
莉莎稍微整理一下餘下的瑣碎檔,徐徐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把羅伊在批改大量公文時收起的相架重新拿出來,其中包括一張女兒剛滿一歲時拍攝的生日照。嬌小的她穿著臃腫的冬季保暖衣物,笨拙而乖巧地坐在桌上,目不轉睛地覤著離她的小腳板不遠的純白蛋糕,像是放在她面前的是色彩繽紛、形態萬千的萬花筒。待插在幼油裡的蠟燭被點亮,她的反應變得更可愛了,伸出一手筆直地指著搖曳的橙黃燭光,回頭望著緊張不安的父親半帶雀躍、半帶驚訝地「啊」了一聲,嚇得坐在桌旁的羅伊手忙腳亂地把她擁進懷裡,捉著女兒的小手一臉嚴肅地警告著。回想著那天有趣的情景,虜獲住莉莎全身的微薄傷感與濃濃倦意似乎退去了不少。
深沈的夜幕早已從天上彌漫開來,如淙淙自上游奔流至下游的溪水,永無止盡地撫過平滑的石塊,梳理過互相纏繞的青樹翠蔓,搔過魚兒豔麗的裙尾,悄然將願意毫無保留地接納一切的黑暗與偕同的安詳氣氛散播至大總統府每一個微小的角落。它們翕忽地晃動如北極光璀璨的柔軟布帛,施法般逐漸磨去尖銳刮人的稜角,讓一切繁瑣的事情步伐放緩,節奏像水銀瀉地似的 ── 平靜而輕柔。
短暫的夜晚在羅伊的堅持下永遠屬於他們三人。
莉莎小心翼翼地關上外室的房門,雙手放在身後有點疲累地倚在門板上,看著單人座沙發上一老一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悄悄地嘆了口氣,嘴角微微向上揚。曾經,莉莎以為自己沒有資格得到這種平凡而可貴的幸福,有了他們的陪伴,黑暗不再是猙獰可佈的噩夢的預告,而是在耳膜表層似有若無地吹送的搖籃曲,令人懷緬年少時被父母寶貝地緊擁在懷裡的安全感。
女兒聽羅伊說故事的坐姿跟平常父母與小孩的有點不一樣,他們的女兒喜歡坐在父親的大腿上,而不是跟父母一起看著故事書或是躺在床上靜靜地寧聽著。羅伊確是說故事能手,書中角色的神情語氣模仿得維肖維妙,看著他對投入地聽故事的女兒滑稽地擠眉弄眼裝丑角、板起一張嚴厲的臉述說公理裝正義英雄或是伸手兇狠地擦著下巴竊笑裝奸角,感覺他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
現在的小女孩安靜地雙手抱著父親腰間,二人的呼吸均平穩而深長,顯然睡得正沈。羅伊的頭顱無力地垂擺下來,導致鼻樑上的幼框眼鏡滑到了鼻尖搖搖欲墜地懸掛著,閒適的神態讓他看起來活像個退休後無所事事,老是坐在屋外抽煙鬥抽至突然睡著的愜意老人。他的右手緊貼著女兒的背部,戰後特地刻印在手背上的簡化版焰之鍊成陣刺青泛著鮮活的赭紅,訴說著現今光明背後那汙穢不堪、不可饒恕的罪行,在女兒面前卻化成了簇擁與守護低谷叢林的群嵐峻嶺。羅伊的左手鬆懈地擱在沙發扶手上,原本握在掌心裡由新國公主張梅所撰的鍊丹術手稿零亂地散滿一地。
隨著父親大人及人造人的毀滅,一度盛行於亞美斯特利斯國內的鍊金術因為缺乏能源而永遠地失效了,排除萬難成功繼任為大總統的羅伊在重新制訂國策及施政方針的同時,也不忙轉向友盟新國學習專注於鑽研醫療成效的鍊丹術。
莉莎雙手掃平短裙優雅地蹲下,邊把手稿逐一收拾起來在大腿上拍齊,邊溫柔地凝視著坐在丈夫懷裡的女兒。漆黑如深夜的髮絲抵在毛衣上被纖維揉亂了,她的胸口隨著呼吸略急地一起一伏,半埋在父親懷裡的臉蛋軟綿綿且透著微紅 ── 也許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小娃兒竟然從櫻桃小嘴裡吐出了「我長大後要當醫生!」這樣的豪言壯語,浮現在稚嫩臉蛋上的老成表情把他們逗得樂不可支,深感寬慰。
看見從女兒微張的小嘴裡流出來的口水沾濕了丈夫的黑色毛衣,莉莎不禁莞爾,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濕潤。女兒的一雙睫毛輕輕地顫動起來,接著再度停擺在眼皮上靜止不動。莉莎把手放到羅伊臉頰上的動作驚醒了對方,他抓緊了沙發扶手的布料,佝僂的身體因背靠沙發的動作而伸展。「莉莎……」羅伊腦袋一片空白地輕喚著妻子的名字,在感覺到壓在胸腹前的重量後,他重覆地輕撫著女兒的背部,又緊張地低下頭察看著她的表情。「我沒有吵醒她吧?」
「沒有,今天她好像跟格蕾莎 (グレイシア) 小姐和愛莉希亞 (エリシア) 玩得挺累的。」莉莎為丈夫摘去架在鼻頭的眼鏡,輕聲說﹕「睡在這裡會著涼的。檔案我都整理好了,你安心回房間睡吧。」
「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就……」羅伊捏著額角,感到小睡了數十分鐘的身體反而更加疲倦,腦袋更是愈發昏沈。「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個…… 南方大國的…… 什麼國王……」他腦中閃過許多模糊的思緒,卻找不到合適的方式或詞彙來表達,無法完整流暢地說出一句句子,他頹喪地掩著半邊臉閉上眼睛。「等我一下。」
「羅伊,你累了。愛魯戈 (アエルゴ) 的克勞德 (クラウディオ) 陛下七月來訪的事明天再說吧。」莉莎輕拍丈夫的膝蓋語重心長地提醒著。她抽起滑進沙發坐墊夾縫裡的故事書,連同鍊丹術手稿一起放到沙發前的小幾上。突然,她注意到整齊排列在幾上的相架群,其中一個相框的面積比其他的來得要小。她捧起那個勾起一段羞赧回憶的小相架,眼神帶點好奇與疑惑地盯著那張「照片」,像是這時才跟它初次邂逅一樣。二人在清理父親的遺物途中,一張早已殘破、泛黃的脆弱紙片從筆記本裡的某一頁如深秋楓紅般飛快地飄落,羅伊發現後硬是把它用自製的相框鑲了起來,還下了一個讓她瞬間滿臉通紅的評語,將她從喪親的痛苦中稍稍解放出來。「你讓女兒看了這個?」
「大總統府這陣子不是進行大掃除嗎?是她翻箱倒櫃找出來的。」回復五分精神的羅伊下巴朝堆放在小幾旁的小紙箱點了點,偏過頭對妻子笑說﹕「我告訴她這是外公好久以前畫的,畫裡的小寶寶是媽媽。一開始她說『媽媽好好好可愛喔!』,一秒後便一臉擔心地問我妳跟她哪個比較可愛了。」
「傻孩子。」莉莎驀地笑了起來,披散於額前與鬢角的髮絲彷彿感染了她的愉悅,色彩在天花照射燈的修飾下變得異常耀眼,鮮艷如同霓虹女神愛麗絲構築的彩虹橋的末端,看得羅伊的笑意更深了。她俯身按下女兒緊扯著黑色毛衣的小手,抱起猶在睡夢中的女兒,羅伊趁機在莉莎的臉頰印上輕描淡寫的一吻。身體忽然的騰空讓小女孩下意識地感到驚惶,在母親懷裡不安地嚶嚀著,莉莎伸手輕托著她的顱後,親了親她那頭黑色的軟髮並輕言軟語著﹕「嗨,要上床睡覺囉!跟爸爸道晚安。」
剛才的夢境在莉莎如春風般和煦的催眠下延續著。小女孩的身體放鬆下來,頭顱乖順地落在母親的肩膀上,雙手轉而緊緊攀著母親的衣領。羅伊按著沙發扶手站起來,微笑著摟住妻子和女兒各給了她們一個甜蜜的晚安吻。
‧後記‧
13/06/2009
謝謝看畢全文
可惡爆了字數 (死)
抱歉譯名一直沒有統一,佐莎的獨生女 (堅持) 也沒有名字
我真的很想要一個超級可愛的莉莎寶寶啦! (掩面)
那位作者把年輕的霍克愛老師畫得好萌,害我有很多不必要的幻想
就像看上去很木獨,眼神跟語氣冷淡得讓人無法接近,但其實一舉一動都很細心體貼,對別人無條件地伸出援手的舉動莫名的抗拒之類的
然後莉莎母性大發 XD
慢著為什麼我要把毫不相關的曉之[刪]國王[/刪]王子扯進來!!! (炸)
佐莎的家庭生活該死的超夢幻超幸福害我好想哭 (掩面狂撞牆)
[刪]我要血腥暴力陰謀黑暗啦 (巴頭)
隔壁大宅的老太太在吃過略為豐盛的午飯後,總是喜歡坐在前園涼廊的搖椅裡,邊呷著口味濃重的伯爵紅茶,邊百無聊賴地打著毛線球或是做刺繡。霍克愛默默地向老太太打了個招呼。雙手環抱著一個沈重的洗衣籃,他將之抵在盤骨的位置緩緩走到晾衣架前,午後豔陽的耀眼光線,使長時間待在室內進行實驗研究的他不舒服地瞇起了眼睛。他彎下腰從洗衣籃裡撈起吸飽了水分的淺黃色床單,用力地揮動把未及扭乾的水分甩掉,然後將它垂掛在麻繩上。
有別於飄雪與霧氣在隆冬製造的朦朧觀感,這個時期的一草一木都被舒適的溫度描繪出鮮明的輪廓,在光暗明顯的對比下,隱隱釋放出乾爽的清香。矗立在角落裡的大樹將粗壯的枝椏朝萬裡無雲的蔚藍晴空延伸,翠綠的葉子在日照下表面光亮得讓人無法直視,偶爾磨擦彼此而發出的沙沙聲宣告了微風的造訪。它總愛淘氣地把蒲公英的種子黏到濕漉漉的衣物上作為純白的點綴,似乎認為此間的主人還不夠忙碌。
「霍克愛先生!」霍克愛剛把手伸進盒子摸索衣夾,人煙稀少的小道便迎來了真正的客人。他拉拉衣衫,繞過晾衣架來到低矮的石牆前察看。來人是城裡的信差菲臘,他脫下帽子隨意地打了個招呼,然後熟稔地推開正門的木欄柵走向霍克愛。
此時,流麗的鋼琴聲正從刻有繁複圖案的純銅號角喇叭深處蹦出來,在微燙的空氣中嫻雅地滑動,如若一位撐著洋傘在散步的貴婦。「彭尼老太太又在聽古典樂了嗎?退休的悠閒生活真讓人羨慕呢。」菲臘略帶花白的鬢角滲著不少汗水,他邊用帽簷搧著風,邊笑著問﹕「對了,你女兒還好嗎?」
「剛睡著了,正好趁這個時候做做家務。」
「這樣子啊…… 菜市場的菲爾特太太請我把這籃蔬菜送來給你。」
霍克愛緊盯著懸在菲臘手裡的深棕色果籃,為難地蹙起了眉頭。
「你就收下吧!好歹是菲爾特太太的心意,前陣子你又幫了她丈夫不少忙。」
「可是那早就……」
「接好!」菲臘不耐煩地硬是把沈重的籃子塞進對方懷裡。「難道有識之士做事都是如此婆媽的嗎?」
霍克愛只好無奈地妥協了。「辛苦你了,請替我謝謝她。」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吧!」
菲臘再度脫下郵差帽揮了揮手,調整了單肩郵袋的位置便轉身邁開大步回城裡去。霍克愛冷淡地點頭致意,在他走遠以後,才小心翼翼地掀起蓋著果籃的粗糙麻布,看著與彼此堆疊著的一籃紅椒、青椒、黃椒、包心菜、西蘭花、紫椰菜與鮮蕃茄,無聲地嘆了口氣。
被陽光曬得有點微燙的蒼白臉頰在進入室內後感到涼快許多。霍克愛走進擁擠的書房,窗戶在這幾個月來罕有地大開著,接納了一室明媚的陽光與鳥語花香。在此之前,他的書房總是充斥著稠密的塵網,還有讓人皺起鼻子的發黴味道。
他疑惑自己在這架特別淩亂的常用書架前佇立的時間並沒有所想像的那麼久,而他每次被從書桌上傳來的嬌嫩無意義音節扯走努力凝聚的心神,沈默而缺乏情感變化的眼眸也不知道是第幾次重新落在以作者姓氏編排的 G 排上 ── 貼在橫向木板上標示著英文字母 G 的小木片與下方一本海軍藍色硬皮書的書脊之間還懸著一個沾滿灰塵的輕飄飄蜘蛛網。霍克愛漫不經心地用二指挑走蜘蛛網,並隨意地在捋起的白襯衫上拭抹了幾下,回復了交疊雙手、昂首仰望置頂書櫃的冷硬姿勢。
已經是氣溫逐漸回升的初夏了。霍克愛的胸腔左側感覺到牛奶瓶的溫熱,連同輕拭著牛奶瓶測試瓶中物溫度的姆指也漸漸變得黏稠起來。再放涼一會兒吧。他這樣想著,耐心地等待分散的意念像水中泡沫朝放在燒杯裡的玻璃棒聚攏似地組織起來,喚起印象中想要尋找的研究資料或是繪本的名稱。在深深吸進一口帶著古老書香的微甜空氣後,他驀地想起自己想要找的參考書應該在 R 排。書檔因抽走的書本製造了間隙而被壓得東歪西倒,顏色標籤散落在厚重的書籍之間顯得雜亂無章,他費了好些勁才找到那本被推擠至後排、薄薄的、封面被摺起一角的鍊金術書籍。
自從莉莎出生後,他忙碌得幾乎沒有進行研究的時間,更沒有整理書架的閒暇,但那軟若無骨地躺在書桌上的藤籃裡,只懂得咿咿呀呀亂叫表達心情的小粉團畢竟是他的女兒啊。霍克愛站在書桌前靜靜地看著好奇地屈動手指、自得其樂的莉莎,然後輕柔地搔了搔女兒的肚子換取她的注意力。莉莎吉吉地笑了起來,柔軟的四肢歡快地在空中揮舞著,清亮的笑聲跟窗外樹冠上略沈的鳥鳴交合成悅耳的二重唱。
霍克愛調整了藤籃的位置,在書桌前坐下。藤籃是妻子親手製作的,連籃子裡的軟墊以及莉莎身上的嬰兒服都是她一針一線細心縫製的。一雙澄澈的大眼睛滿帶期許地凝視著父親湊近自己嘴邊的牛奶瓶,莉莎握成拳頭狀的小手攀抓著對方粗大的手指,半捧半扶著牛奶瓶發出有規律的骨嘟聲。
霍克愛看著女兒滋味地喝著經過特別稀釋處理的溫牛奶,靈動的棕眸滿足地微瞇著,溢滿了笑意,他眼角與嘴角的淩厲線條投降似地軟化下來,掃了掃她一頭金色的軟髮。假如嘴裡不是塞著瓶嘴,她應該像剛才那樣格格地開懷笑著吧。一手提著重量漸漸變輕的奶瓶,一手拉過擱在桌上有好些日子的參考資料,他把鋼筆的筆嘴放進墨水瓶蘸滿了墨,反射著眩目陽光的金屬筆嘴在雪白的紙片上遲疑地懸著,緩慢地落下一滴烏黑的墨水。他突然改變了主意,從抽屜裡翻找出一枝破舊的鈍鉛筆。
這天他沒有在筆記本上摘下任何閱讀心得或是衍生的疑問,卻以簡潔的線條畫下了女兒啜飲牛奶的畫面。霍克愛支起筆記本,淩亂的筆觸就像在害怕過於現實的線條會戳破幻想的泡沫,他的視線不安地移開了。他的妻子死於妊娠中毒症,而他們那幸運地無恙的女兒降生在一個寧靜的晨曦。
他記得,被漫長而痛苦的生產過程折磨至筋疲力竭的妻子最後一次昂起了頭,她沒有說話,只是滿意地、貪婪地注視著在繈褓中熟睡的女嬰,隨後與他交接的嫵媚眼神如同在夜空中閃爍的星辰那般動人,她眷戀而無力地側過頭 ── 接著她的身體在床上潰散開來,嘴角猶自帶著一抹苦澀的微笑。那是個平淡而沈重的道別式,他只留有在睡夢中不斷徒勞無功地輕撥妻子汗潸潸的瀏海的資格。霍克愛懊惱地伸手扶住額角,用力地閉上眼睛像是急於攔截瞬間上湧的淚水。
隨著他傾身向前的動作,胸前敞開的襯衣無聲地滑出了一枚變形得很嚴重的銀色婚戒,伴著另一枚完好無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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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給我講故事哄我睡覺!」小女孩未等母親把書房的門完全打開便從母親的懷裡掙脫,砰砰踫踫地跑到辦公桌前向父親撒嬌。羅伊見狀把滾輪椅向後移動一小段距離,俯下身輕拍女兒的腦袋,苦笑道﹕「抱歉,今天不行呢。改天吧?」
「我不依啦!爸爸早就答應了的!」小女孩不悅地交疊雙手,眼角與嘴唇抿起的淩厲線條帶有母親從前掏槍下令的強悍氣勢。莉莎饒富興味地看著這一幕。羅伊隔著薄薄的眼鏡鏡片對上那雙與莉莎有著同樣顏色與神髓的茶褐色水眸,讀取到當中的微慍及失望,再在妻子滲著笑意的眼眸裡得到默許,最終肩膀沒輒地鬆弛下來。
「好吧。毀約是我不對。」羅伊輕鬆地抱起神情愕然的女兒讓她坐到自己的大腿上,她的雙手隨即像葵花鼠般並排攀著桌緣,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嘴角的弧度卻掩不住歡欣,小腿也緩慢地輕晃著。「先讓我簽完剩下的這幾份……」小女孩的頭顱被父親的胸膛壓下,她縮著脖子仔細地端詳著父親翻開的幾份急件。
「啊!我認得!這是普雷達叔叔的名字!」
「是啊!真聰明。」羅伊不著痕跡地與莉莎交換了一個眼神。他抱起女兒,右手輕搭在妻子腰間,在繞過她身後時感激地吻了一下她的額角。「交給妳了。」
「快去吧。」
莉莎展露微笑對喊著「媽媽待會見」的女兒揮了揮手,接著收斂心神專注在堆積如山的公文上,婚後她仍然是大總統的直屬副官,被授予等同於大總統的決策權力。這讓二人在家庭與事業上抓取到一個難得的平衡點 ── 他們都想讓孩子有一個愉快的童年。
自莉莎懂事以來,她鮮少得到父親的重視,她知道父親在母親與她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已逝的母親。儘管父親日以繼夜、廢寢忘餐地進行研究,幾近沒有顧及過她真正的需要;儘管父親花了幾個月接連不斷地在她的背上烙下鍊成陣的零碎部分,讓她在夜裡臥倒在床上咬著被子默默流淚忍受痛楚,莉莎內心深處作為「女兒」的部分對父親疼愛她的事實是不言自明的,就像羅伊寵愛女兒那般傾盡全部的心力,愛著她。
因此她一直沒有辦法痛恨父親,由始至終帶著崇敬去悼念。
莉莎稍微整理一下餘下的瑣碎檔,徐徐拉開辦公桌的抽屜,把羅伊在批改大量公文時收起的相架重新拿出來,其中包括一張女兒剛滿一歲時拍攝的生日照。嬌小的她穿著臃腫的冬季保暖衣物,笨拙而乖巧地坐在桌上,目不轉睛地覤著離她的小腳板不遠的純白蛋糕,像是放在她面前的是色彩繽紛、形態萬千的萬花筒。待插在幼油裡的蠟燭被點亮,她的反應變得更可愛了,伸出一手筆直地指著搖曳的橙黃燭光,回頭望著緊張不安的父親半帶雀躍、半帶驚訝地「啊」了一聲,嚇得坐在桌旁的羅伊手忙腳亂地把她擁進懷裡,捉著女兒的小手一臉嚴肅地警告著。回想著那天有趣的情景,虜獲住莉莎全身的微薄傷感與濃濃倦意似乎退去了不少。
深沈的夜幕早已從天上彌漫開來,如淙淙自上游奔流至下游的溪水,永無止盡地撫過平滑的石塊,梳理過互相纏繞的青樹翠蔓,搔過魚兒豔麗的裙尾,悄然將願意毫無保留地接納一切的黑暗與偕同的安詳氣氛散播至大總統府每一個微小的角落。它們翕忽地晃動如北極光璀璨的柔軟布帛,施法般逐漸磨去尖銳刮人的稜角,讓一切繁瑣的事情步伐放緩,節奏像水銀瀉地似的 ── 平靜而輕柔。
短暫的夜晚在羅伊的堅持下永遠屬於他們三人。
莉莎小心翼翼地關上外室的房門,雙手放在身後有點疲累地倚在門板上,看著單人座沙發上一老一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悄悄地嘆了口氣,嘴角微微向上揚。曾經,莉莎以為自己沒有資格得到這種平凡而可貴的幸福,有了他們的陪伴,黑暗不再是猙獰可佈的噩夢的預告,而是在耳膜表層似有若無地吹送的搖籃曲,令人懷緬年少時被父母寶貝地緊擁在懷裡的安全感。
女兒聽羅伊說故事的坐姿跟平常父母與小孩的有點不一樣,他們的女兒喜歡坐在父親的大腿上,而不是跟父母一起看著故事書或是躺在床上靜靜地寧聽著。羅伊確是說故事能手,書中角色的神情語氣模仿得維肖維妙,看著他對投入地聽故事的女兒滑稽地擠眉弄眼裝丑角、板起一張嚴厲的臉述說公理裝正義英雄或是伸手兇狠地擦著下巴竊笑裝奸角,感覺他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
現在的小女孩安靜地雙手抱著父親腰間,二人的呼吸均平穩而深長,顯然睡得正沈。羅伊的頭顱無力地垂擺下來,導致鼻樑上的幼框眼鏡滑到了鼻尖搖搖欲墜地懸掛著,閒適的神態讓他看起來活像個退休後無所事事,老是坐在屋外抽煙鬥抽至突然睡著的愜意老人。他的右手緊貼著女兒的背部,戰後特地刻印在手背上的簡化版焰之鍊成陣刺青泛著鮮活的赭紅,訴說著現今光明背後那汙穢不堪、不可饒恕的罪行,在女兒面前卻化成了簇擁與守護低谷叢林的群嵐峻嶺。羅伊的左手鬆懈地擱在沙發扶手上,原本握在掌心裡由新國公主張梅所撰的鍊丹術手稿零亂地散滿一地。
隨著父親大人及人造人的毀滅,一度盛行於亞美斯特利斯國內的鍊金術因為缺乏能源而永遠地失效了,排除萬難成功繼任為大總統的羅伊在重新制訂國策及施政方針的同時,也不忙轉向友盟新國學習專注於鑽研醫療成效的鍊丹術。
莉莎雙手掃平短裙優雅地蹲下,邊把手稿逐一收拾起來在大腿上拍齊,邊溫柔地凝視著坐在丈夫懷裡的女兒。漆黑如深夜的髮絲抵在毛衣上被纖維揉亂了,她的胸口隨著呼吸略急地一起一伏,半埋在父親懷裡的臉蛋軟綿綿且透著微紅 ── 也許是受到父親的影響,小娃兒竟然從櫻桃小嘴裡吐出了「我長大後要當醫生!」這樣的豪言壯語,浮現在稚嫩臉蛋上的老成表情把他們逗得樂不可支,深感寬慰。
看見從女兒微張的小嘴裡流出來的口水沾濕了丈夫的黑色毛衣,莉莎不禁莞爾,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濕潤。女兒的一雙睫毛輕輕地顫動起來,接著再度停擺在眼皮上靜止不動。莉莎把手放到羅伊臉頰上的動作驚醒了對方,他抓緊了沙發扶手的布料,佝僂的身體因背靠沙發的動作而伸展。「莉莎……」羅伊腦袋一片空白地輕喚著妻子的名字,在感覺到壓在胸腹前的重量後,他重覆地輕撫著女兒的背部,又緊張地低下頭察看著她的表情。「我沒有吵醒她吧?」
「沒有,今天她好像跟格蕾莎 (グレイシア) 小姐和愛莉希亞 (エリシア) 玩得挺累的。」莉莎為丈夫摘去架在鼻頭的眼鏡,輕聲說﹕「睡在這裡會著涼的。檔案我都整理好了,你安心回房間睡吧。」
「不好意思,不知不覺就……」羅伊捏著額角,感到小睡了數十分鐘的身體反而更加疲倦,腦袋更是愈發昏沈。「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個…… 南方大國的…… 什麼國王……」他腦中閃過許多模糊的思緒,卻找不到合適的方式或詞彙來表達,無法完整流暢地說出一句句子,他頹喪地掩著半邊臉閉上眼睛。「等我一下。」
「羅伊,你累了。愛魯戈 (アエルゴ) 的克勞德 (クラウディオ) 陛下七月來訪的事明天再說吧。」莉莎輕拍丈夫的膝蓋語重心長地提醒著。她抽起滑進沙發坐墊夾縫裡的故事書,連同鍊丹術手稿一起放到沙發前的小幾上。突然,她注意到整齊排列在幾上的相架群,其中一個相框的面積比其他的來得要小。她捧起那個勾起一段羞赧回憶的小相架,眼神帶點好奇與疑惑地盯著那張「照片」,像是這時才跟它初次邂逅一樣。二人在清理父親的遺物途中,一張早已殘破、泛黃的脆弱紙片從筆記本裡的某一頁如深秋楓紅般飛快地飄落,羅伊發現後硬是把它用自製的相框鑲了起來,還下了一個讓她瞬間滿臉通紅的評語,將她從喪親的痛苦中稍稍解放出來。「你讓女兒看了這個?」
「大總統府這陣子不是進行大掃除嗎?是她翻箱倒櫃找出來的。」回復五分精神的羅伊下巴朝堆放在小幾旁的小紙箱點了點,偏過頭對妻子笑說﹕「我告訴她這是外公好久以前畫的,畫裡的小寶寶是媽媽。一開始她說『媽媽好好好可愛喔!』,一秒後便一臉擔心地問我妳跟她哪個比較可愛了。」
「傻孩子。」莉莎驀地笑了起來,披散於額前與鬢角的髮絲彷彿感染了她的愉悅,色彩在天花照射燈的修飾下變得異常耀眼,鮮艷如同霓虹女神愛麗絲構築的彩虹橋的末端,看得羅伊的笑意更深了。她俯身按下女兒緊扯著黑色毛衣的小手,抱起猶在睡夢中的女兒,羅伊趁機在莉莎的臉頰印上輕描淡寫的一吻。身體忽然的騰空讓小女孩下意識地感到驚惶,在母親懷裡不安地嚶嚀著,莉莎伸手輕托著她的顱後,親了親她那頭黑色的軟髮並輕言軟語著﹕「嗨,要上床睡覺囉!跟爸爸道晚安。」
剛才的夢境在莉莎如春風般和煦的催眠下延續著。小女孩的身體放鬆下來,頭顱乖順地落在母親的肩膀上,雙手轉而緊緊攀著母親的衣領。羅伊按著沙發扶手站起來,微笑著摟住妻子和女兒各給了她們一個甜蜜的晚安吻。
‧後記‧
13/06/2009
謝謝看畢全文
可惡爆了字數 (死)
抱歉譯名一直沒有統一,佐莎的獨生女 (堅持) 也沒有名字
我真的很想要一個超級可愛的莉莎寶寶啦! (掩面)
那位作者把年輕的霍克愛老師畫得好萌,害我有很多不必要的幻想
就像看上去很木獨,眼神跟語氣冷淡得讓人無法接近,但其實一舉一動都很細心體貼,對別人無條件地伸出援手的舉動莫名的抗拒之類的
然後莉莎母性大發 XD
慢著為什麼我要把毫不相關的曉之[刪]國王[/刪]王子扯進來!!! (炸)
佐莎的家庭生活該死的超夢幻超幸福害我好想哭 (掩面狂撞牆)
[刪]我要血腥暴力陰謀黑暗啦 (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