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hoes of a Falling Star 流星餘韻》
配對﹕Encke / Keeler (主)、Cain / Abel、Praxis / Deimos、Cook / Phobos
說明﹕歐美非商業性 BL 漫畫《Starfighter》 衍生。半架空,含極大及極多腦洞,完全捨棄原作 Project Thebes 的設定。以下人名及部分名詞均採用英文,含原創角、男孕設定慎入。
說明﹕歐美非商業性 BL 漫畫《Starfighter》 衍生。半架空,含極大及極多腦洞,完全捨棄原作 Project Thebes 的設定。以下人名及部分名詞均採用英文,含原創角、男孕設定慎入。
26(完結篇)
Deimos 從來都沒有認真思考過,手上多了一枚戒指的意義。
也許在很久以前對 Cain 示愛不果之後,他便失去了期盼的勇氣。結果,當他和 Praxis 真的走到締結婚約這一步,他卻開始質疑配戴戒指的必要性。
戰後,在大家酒酣耳熱之際,他悄聲請教了他最親近的已婚朋友。對方瞟了一眼儼然與自身融為一體的戒指,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聲。「大概是『這個人是我的,滾!』的其中一種表達方式吧!我覺得爛透了。那枚礙事的金閃閃才不是重點。這個,我的拳頭,才是他們應該注意看的東西。Ty ponimayesh’ (18),myshonok?」
懂了,訊息很清楚。作為一名隨時隨地都處於備戰狀態的戰士,沒道理連驅趕入侵地盤的狂蜂浪蝶也顯得有心無力。
他的另一群朋友似乎天生擁有抑制睪胴素對自身影響的奇異能力。他們則是提供了比較溫和,但更為複雜的解釋。
對於喜歡追隨古老傳統的人而言,哪一種款式的戒指戴在哪一隻手的哪一根手指上--這個一秒內可以完成的動作--背後所蘊含的訊息量可以媲美令旗打出的作戰暗號,大部分人只知道最顯淺易懂的一層暗示,行家卻能夠解讀當中的加密訊息。
Deimos 接受了這個解讀。
跟犬類在消防栓旁抬腿撒尿的劃地盤競賽相比,輕輕揚手來得莊重又有效率。他喜歡偶爾拔出小刀來場近身肉搏,不代表他每次都想把自己弄得衣衫不整兼血淋淋。
Deimos 從來都沒有認真思考過,手上多了一枚戒指的意義。
也許在很久以前對 Cain 示愛不果之後,他便失去了期盼的勇氣。結果,當他和 Praxis 真的走到締結婚約這一步,他卻開始質疑配戴戒指的必要性。
戰後,在大家酒酣耳熱之際,他悄聲請教了他最親近的已婚朋友。對方瞟了一眼儼然與自身融為一體的戒指,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聲。「大概是『這個人是我的,滾!』的其中一種表達方式吧!我覺得爛透了。那枚礙事的金閃閃才不是重點。這個,我的拳頭,才是他們應該注意看的東西。Ty ponimayesh’ (18),myshonok?」
懂了,訊息很清楚。作為一名隨時隨地都處於備戰狀態的戰士,沒道理連驅趕入侵地盤的狂蜂浪蝶也顯得有心無力。
他的另一群朋友似乎天生擁有抑制睪胴素對自身影響的奇異能力。他們則是提供了比較溫和,但更為複雜的解釋。
對於喜歡追隨古老傳統的人而言,哪一種款式的戒指戴在哪一隻手的哪一根手指上--這個一秒內可以完成的動作--背後所蘊含的訊息量可以媲美令旗打出的作戰暗號,大部分人只知道最顯淺易懂的一層暗示,行家卻能夠解讀當中的加密訊息。
Deimos 接受了這個解讀。
跟犬類在消防栓旁抬腿撒尿的劃地盤競賽相比,輕輕揚手來得莊重又有效率。他喜歡偶爾拔出小刀來場近身肉搏,不代表他每次都想把自己弄得衣衫不整兼血淋淋。
他和 Praxis 都認為沒必要在訂婚戒指上花費一分錢,他也意圖說服對方把租借禮服的費用省下來,好延長他們的蜜月假期,但是看著 Praxis 在珠寶店隔間裡認真地挑婚戒的樣子,他開始覺得人們不惜浪擲重金購買兩枚打磨成圓形的中空礦物,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在其中。
他站在愛人旁邊,捧著一盤特調口味的墨西哥烤乾酪玉米片,心滿意足地嚼得咔嗞作響。
Praxis 的臉幾乎要黏上佈滿戒指的螢幕,兩道濃密的眉毛擠在一起連成了一條僵硬的毛毛蟲,完好的右眼追著永無止境的產品頁面往下跑,苦惱得額角好像快要迫出一、兩滴汗水來強調他的努力了。
他和搭檔 Grady、Cain 和 Seth 一樣,由於與 Colteron 的女王有過近距離的接觸,隔離時間比一般作戰人員更長。經過軍方醫護人員的反覆檢查,確認他們身體無恙才獲准放行。
Praxis 沒有提及他受過的傷,大部分傷口都在隔離期間痊癒,他只依照軍事傳統留下淡化的粉紅色疤痕。然而,當 Deimos 死命擁抱那副壯碩的軀體、刻意抬高下半身承歡時,腦中盡是沾滿血肉的掌心,掌心在看不見邊界的赤赭泥沼中滑行。愛人每一聲洩慾的低吼,聽起來都是遲來的哀嚎。
事後 Praxis 說他那天特別安靜。
Deimos 凝望那張埋在枕頭裡沈思的臉,一言不發地騎到愛人身上,後穴再次深深吃進那根勃起。他搖著、搖著,側頭匍伏在對方胸前,似是累了,又似是想要撒嬌。二人斷斷續續地幹到天亮,直到他的髮絲、呼息、皮膚、最狹小的縫隙都充滿熟悉的氣味,這才願意入睡。
無論如何,跨越了幾千萬公里,他回到身邊來了。
他們在一起了。
Deimos 挑出一塊鋪滿美味佐料的玉米片,熱切地遞到愛人嘴邊。Praxis 下巴一抬,吞入整塊玉米片。他張嘴噴了一口墨西哥辣椒的嗆辣氣息,然後才嚐到包裹著碎豬肉條的燒烤醬汁和融化的起司,它們以甘甜、柔軟且多汁的姿態及時拯救了他的味蕾。
他含著在嘴裡瘋狂翻攪的配料,問道﹕「你覺得這些怎麼樣?」
Deimos 瀏海一甩,斜眼看向他們的購物籃。他舔了舔指腹沾上的醬料,將紙盒塞進 Praxis 手裡。Praxis 如獲大赦般退到一旁,如果責任感繼續把他栓在那些大同小異的圈圈面前,他說不定會受不了拔光所有頭髮。
最上排是珠寶店按銷售量推斷最受客人歡迎的款式,也是傳統而經典的長青款式。這種戒指都擁有金色或銀色的戒面,用上獨特的打磨技巧、低調的設計和特殊的次要顏色來增添風采,戴在手上盡顯高雅風範。與之相配的宣傳意念圍繞著「締結婚約盟誓乃必須審慎對待的人生大事」的思路而走,因此「理應奢華一回,品味餘生」。
Deimos 認為鑲鑽的戒指太過名貴,在戒身嵌入一排閃鑽更是奢華得俗氣,他完全沒有試戴的意欲,直接把那堆可怕的戒指剔走。接下來是他勉強可以接受的啞面金銀戒指,但掛滿他耳骨、指節與皮外套的銀器首飾會輕易奪去這種婚戒的光彩。
他想要更特別的紀念品。
Praxis 用手指把紙盒裡破碎得慘不忍睹的玉米片撥到角落,連埋在角落的起司結塊也沒有放過,頭一仰將所有東西倒入口中。他將紙盒按照原本的摺痕折疊好,隨手塞進牛仔褲後方的口袋裡。他往隔間裡擺放食用水球的箱子一摸,抓出一顆拋入口中,沖去齒縫間殘留的辛辣味道和食物殘渣。他雙手攬上愛人的細腰,偷啄靠近圓領衫領口的那塊裸露皮膚。
Deimos 緩慢地將購物籃的頁面往上掃,看起來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他有時會按下瀏覽產品的圖示,讓能夠作三百六十度旋轉的三維模型投射到半空,再仔細檢視戒指的形狀、材質、花紋、切割方式和鑲嵌特色。他猶豫了一陣子,掃走一枚鉑金色的斜邊啞光婚戒,視線一垂,終於找到他感興趣的款式,一如 Praxis 所料。
Praxis 幾乎把他能找到的所有黑色戒指都一股腦兒扔進了購物籃,見 Deimos 目光灼灼地盯著這批顏色奇異的婚戒,他附在愛人耳邊調侃道﹕「本性難移,嗯?」
「所有人皆生於黑暗。」
Deimos 選了一枚鎢材質的婚戒放大觀看。光滑的黑色戒面以一條展現內環顏色的小溝劃分開來,整體設計有一種不對稱的美感,他還可以選擇在內環刻字。他把手伸進投影模型的範圍,原本還在緩緩旋轉的戒指立時縮小,像一塊輕軟的天鵝絨布般披在他左手的無名指上,呈現出與實物無異的質感和顏色,尺吋也正好適合。
Praxis 酸溜溜地瞧著小溝內那抹刺眼的金屬藍,想到某個他不喜歡的人物頭上也挑染著同一種顏色。
正當他的自尊心在「為了榮耀偉大的愛情而屈服在愛人的選擇之下」和「男子漢大丈夫不該輕易對愛人從前傾慕的男人低頭」之間劇烈擺盪的時候,Deimos 脫下那枚戒指,挑了同款式的玫瑰金版本試戴。
他撫著下巴忖度半晌,接著抓起 Praxis 的手檢視效果。他搖了搖頭,抬頭瞥向那個高大的身影,後腦杓親暱地撞向愛人的胸口。
「我想要這一款,但是你戴起來不好看。你會介意嗎?還是挑一款差不多的?」
Praxis 按壓不住失守的嘴角,隨手指向頁面上的一枚戒指。只要沒有摻入那種垃圾臭屁藍,要他戴上印有 Deimos 名字的狗圈他也願意。「這一款看起來不錯?」
那是一枚以玫瑰金作為主色調的鈦金戒指,邊緣反射著清冷的緞面光芒,細細包覆著置中的黑色啞光緞帶,缺了 Deimos 那款戒指的纖巧,渾身散發著一種沈穩、大度的氣質。
Praxis 試戴之後,Deimos 讚賞地點點頭,二話不說把兩枚戒指送去結帳。他一邊填寫二人的個人資料,一邊哼起了最近以鋪天蓋地之姿入侵各大社交平台的流行曲,整個人明顯沈浸在婚禮的腳步漸近的喜悅之中。
二人手牽著手步出珠寶店,匯入商場人山人海的洪流裡。
這座建築風格走復古路線的大型商場位於 Encke 和 Keeler 居住的社區附近,從半年前開幕到現在,顧客依然絡繹不絕。
他們身處商場的地面樓層,仿十九世紀歐陸式風格的建築物一口氣撐起了三層高的商戶,鵝黃色的雕琢粉牆向四方延伸,指向巨大的玻璃穹頂,營造出寬敞而通透的視覺空間。即磨咖啡、新鮮出爐的麵包、淋滿紅黃醬料的熱狗、砌入起司與厚肉片的漢堡以及各國小吃的香氣填滿了這個空間,無時無刻牽動著人們的嗅覺與味蕾,轉入下一個彎道卻能找到截然不同的平靜風景。商場居中的圓拱型玻璃穹頂至為雄偉,日間如實反映窗外天色,夜間搖身一變成為各大財閥爭相競價的宣傳舞台,場內隨時因著宣傳活動的光影互動環節而變得熱鬧非凡。
Praxis 將摺好的紙盒塞到角落的資源回收箱去,專屬於紙製品的扁平入口一下子便吞掉了回收的原料。
既然今天最重要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他們決定去看一場電影才回家。
在到達通往地下樓層的扶手電梯前,他們經過一間走高檔路線的嬰兒用品店,店面放滿了純白、米黃與淺灰色調的布製品,彷佛衣物都散發著溫和的奶香或肥皂香,刻意向顧客展現嬰兒純真可愛的一面。Praxis 突然想要逗弄一下愛人,於是裝作漫不經心地開口﹕「小 Ori 能夠平安出生真是太好了。」
今天他們偕同 Abel 一家五口去探望 Encke 和 Keeler 的兒子。出院前他在新生兒科待了兩個多月,現在仍然是一踫即碎的柔軟小粉團,只懂得吃喝拉撒與哭鬧,整間公寓都充斥著他的味道,仔細聞起來有點可怕。Encke 和 Keeler 最後決定為他取名 Orion,夜空中最顯赫有名的明亮星座,也有「火之子 (19)」的含意在內。
Deimos 忙著檢視上映中的電影清單,只是點了點頭附和。他記得 Orion 差點早產時的驚險狀況,心裡還是有一塊陰影未能消去,幸好最後 Keeler 和孩子都沒出甚麼意外。
「你會想要一個孩子嗎?」Praxis 拋出他的誘餌,一臉認真地看著 Deimos,目光盈滿溫柔的笑意。
Deimos 斜睨著愛人,眉頭堆得像小山一樣高。他先是搖搖頭,之後又猶豫地點點頭,顯得一臉迷茫。Praxis 噗哧一笑,捏了捏對方的臉頰。「我開玩笑的,養你一隻小老鼠還不夠嗎?」再說,懷孕也太辛苦了,不如收養一隻寵物來得划算。
「哼。」Deimos 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一拳打在愛人堅實的腹肌上。「不一定要我懷啊!」
Praxis 腳步一頓,在商場走道的中間停了下來。他驚魂未定地看著 Deimos,問道﹕「你是認真的嗎?」
Deimos 眼珠一溜、聳起肩膀、攤開雙手,以簡潔的動作覆述一次自己的立場。只見 Praxis 摸著肌肉線條在襯衫下表露無遺的肚子,面有難色得好像對方逼迫他灌下一瓶酸黃瓜醃製醬料,瓶子還要跟裝著福馬林浸泡內臟的一樣大。
「可以……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嗎?」
這一次輪到 Deimos 被嚇到了。
他反應過來以後,把臉埋在 Praxis 胸前掩嘴偷笑,後來更是不顧儀態地大笑起來,吸引了途人好奇的目光。他在 Praxis 手足無措地在他耳邊叨絮時,攬過對方的腦袋,深深吻了下去。
Praxis 的視線在圍觀的途人臉上飄來飄去,不知道現在是甚麼狀況。朝他和 Deimos 投來的目光多數帶著欽羨或調侃的意味,也有人發出訝異而欣喜的低嘆。他心不在焉地享受愛人佔有他嘴唇的濡濕觸感,仍然納悶自己是不是說錯了甚麼話。
Deimos 全副心神都放在接吻上,逮到喘息的間隙便一直重覆呢喃一句簡短的俄語。現在 Praxis 心神稍定,終於聽出那是「傻瓜」兩個字。他懊惱又釋懷地嘆息一聲,放開懷抱回吻他的愛人。
「噢,幹!那是甚麼狗屎爛蛋!」
Cain 發現疑似有兩個熟悉的人在公眾場所吻了個天昏地暗,他急忙伸手蓋住兩個兒子的眼睛。「小孩子不准看!」兩個小朋友興奮地咯咯笑,輪流撥開爸爸的大手,偷看在不遠處上演的風流韻事。
「噢,親愛的,那是將要貢獻到家庭錢箱的兩個大元。」Abel 牽著堅持要下地行走的小女兒,此時才追上三人的步伐,但他靈敏的耳朵可沒有錯過愛人脫口而出的一連串髒話。「容我提醒一下,這個月你的欠款已經達到二十--」
Deimos 拉著 Praxis 退到員工專用通道的出入口,忘我地把一腿搭上了愛人腰間,Cain 記得這是他獨特的示愛動作,一時之間感到五味雜陳。Praxis 順著大腿的線條頑皮地摸了一把,但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二人在昏暗的牆角繼續旁若無人地親熱。
Cain 露出難受的表情,好像吃了餿掉的酸奶酪導致腸子絞痛到快要拉肚子一樣,完全忘了要遮擋寶貝兒子們的視線。「他 Mother 的……」
「--八元了。」Abel 在愛人不耐煩地咂嘴時,若無其事地回道﹕「連擊多算五元。你再說一句,罰款以兩倍起跳。」
Jonathan 以下流的目光細細打量肢體交纏在一起的二人,還狀甚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腦袋隨即吃下父親不留情面的一巴掌。他捂著發燙的痛處,瞅著他的 Alexie Papa 咕噥道﹕「還比不上 Papa 你們平常在家裡做的。」
Cain 惡狠狠地瞪了大兒子一眼,開口噴了他一頭飛沫﹕「那不一樣!」
「有甚麼不一樣?」Abel 反了個白眼,俯身抱起突然開始哭鬧的 Audrey。「這又不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其他人親熱,對象還是熟人,反應有需要這麼大嗎?」
「我不想兒子將來在大庭廣眾被人佔便宜!」
「說得好像你沒在大庭廣眾佔過我便宜一樣。」
「他們年紀還小!」
「為甚麼你在家裡對我毛手毛腳的時候沒想起這句話呢?」
Cain 一手扠起腰,一手扣起 Abel 的下巴,以粗啞的喉音威脅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拖進廁所操個欲仙欲死?」
「喔,噢,哇。我超害怕的,怕得要死。」Abel 笑著撥開那隻不安份的手,同時挑釁似地投出一個嫵媚的眼神。不過一秒,他的注意力又回到在懷中扭來扭去的小女兒身上,專心回應她那腔口齒不清的外星寶寶語,把眼前耍狠的愛人拋到九霄雲外。
Audrey 含著大姆指,側身看向另一位父親。她嘴裡喊著清跪、響亮的「Papa」,露出天真瀾漫的笑容向對方討抱抱。Cain 連人帶甲在一瞬間融化掉,他忍不住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逗得她嬉嬉笑。
Abel 愛憐地看著女兒,抬眼問道﹕「你那麼想要的話,孩子們就放在這裡好不好?」
「那我要打兒童福利局的電話囉。」Jonathan 煞有介事地舉起一部手機,從手機上緣盯著轉而對他呲牙咧嘴的父親。
「臭小子,把手機還來!」
Johnathan 扮了一個鬼臉,轉身躲到一家咖啡店的立牌後,以立牌充當障礙物靈活地閃避父親一雙手的圍剿。面對愛人、大兒子和小女兒在無形中組成的聯合戰線,Cain 明顯落於下風。
Abel 沒有多餘的心力去管兩個幼稚地較起勁來的大爺。
他沒好氣地吹開塌撒在額前的瀏海,確認小兒子還趴在隔壁麵包店的櫥窗前研究做成動物形狀的各式麵包,便掏出自己的手機,搜尋兩星期前預訂的餐廳的位置。他打開商場的流動應用程式,唸出餐廳的名字,搜尋器立即跳轉至結果頁,為他列出基本資料和最快捷的行進路線。
Audrey 的注意力一直在不同的事物之間跳躍,自然沒有放過父親手上她很熟悉的「玩具」。細小的矩形畫面不停閃爍,圖形在父親的手指下隨意變換大小和形狀,跑出一個又一個小符碼,串成一列又一列的音符。「呀嗚!」她亢奮地尖叫起來,差點把手機打落地上。
Abel 捏緊手機,溫柔但堅定地說:「不可以。Papa 正在忙。」
Audrey 聽懂了父親的意思,張目四顧了一陣子之後,乖乖枕在他一邊肩膀上吸吮手指。她睜大水靈靈的眼睛,看著大哥哥氣喘吁吁地從人群中冒出,竄到 Ethan Papa 的身後繼續與 Alexie Papa 對峙。他們的 Alexie Papa 一滴汗也沒多流,只管把指關節捏得啪嘞作響,十指扭曲成可怖的魔爪。
Abel 才瞪了 Cain 一眼,接著換 Navis 焦急地搖起他的胳膊來,搖到 Audrey 不高興地大叫一聲,用力打向哥哥的手。
「好了,鬧夠了。Jo,把手機還給 Papa。你還記得今天來這裡吃飯是為了歡迎 Papa 回家吧?」Abel 有些不耐煩地將女兒塞給抿起嘴唇的愛人,彎下腰詢問小兒子﹕「Navi,怎麼了?你想去廁所嗎?」
「不是,我在想的是……」Navis 雙眼盯著依然糾纏不清的 Praxis 和 Deimos,以孩子氣的嬌嫩聲音一本正經地問道﹕「接下來,他們會有寶寶,對嗎?」
Abel 詫異地眨動著眼睛,然後與 Cain 對視了一眼。不知道是誰先笑出聲來,最終他們開懷地笑作一團,被小兒子單純的想法逗樂了。
「很有可能呢!」
Orion 有著 Keeler 的淺色眼眸。
Encke 把他抱在臂彎內,看著那雙眼眸在規律的搖晃下,逐漸隱沒在眼簾後,像黑夜接管了白晝。他的皮膚是棕色的,一種滴入牛奶細細攪拌的可可色澤,一頭稀稀落落的黑色軟髮與眼睛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他美極了。
Nebula 儀態端正地蹲坐在 Encke 身旁,伸長舌頭觀察包裹在連身嬰兒服下的小小人類。他全身沾滿兩位主人的味道,口鼻持續吐出一陣陣奶香。Orion 的到來激發起 Nebula 潛藏的母性,在 Encke 和 Keeler 意識到之前,牠便與小主人建立起羈絆,成了他最貼心的褓姆。牠用長長的吻部輕撞 Encke 的上臂,催促他把熟睡的 Orion 放到嬰兒床上去。
「好啦,多看一會兒就好。」
Encke 妥協地挪動了一下,作勢要站起身,復又停下來凝視兒子的睡臉,屁股不可自拔地黏回了床邊。Nebula 再低頭推推他身側,他才萬分謹慎地從兒子的小拳頭間抽出自己的姆指。
Encke 為 Orion 蓋好被子,拉上護欄。Nebula 鑽進嬰兒床下由舊毛巾堆砌而成的被窩裡,在崗位上打卡報到。討得 Encke 的大手撫摸肚子作為獎賞後,牠把下巴擱在爪子上,乖巧地縮成一顆毛球。
Encke 取過兒子清空的奶瓶,有點不捨地下樓。
客廳裡的燈亮了起來,Keeler 坐在沙發上,頭殼上的髮絲亂翹,髮尾躺在灰色衛衣的兜帽裡,有幾根髮絲黏到了沙發的背墊上去。他眼角掛著呵欠遺下的一片濕潤,眼眶附近有些浮腫,但看起來比一個小時之前清醒多了。
「Ori 睡了嗎?」他在肚子上擱了一個軟枕,雙手握著手機墊在軟枕上打字,整個人散發一股不經意的慵懶氣息。
「睡了。」
沙發前的玻璃矮几上留著一個見底的紅酒瓶,還有兩杯喝剩的紅酒,放著已經變暖了。Encke 夾起高腳酒杯走向開放式廚房,倒掉紅酒,拿起奶瓶刷輕輕刷洗瓶身。
「你剛剛錯過了一陣流星雨。」Keeler 的聲音含糊地傳來。
「只要你仍然待在這裡,我想我沒有錯過些甚麼。」
Encke 回頭瞄了一眼映照著夜空的電視屏幕,從影片的標題得知那是秋季獵戶座流星雨的直播現場,出自一位頗富盛名的業餘天文愛好者的鏡頭。屏幕的右下角有一個縮小的視窗,正在重播剛才流星雨橫空出現的一瞬間,直播地點遠離城市的光害,每一顆流星的尾巴都明亮如火炬。
Encke 想起 The Frontier 太空站原本也是夜空中的一縷光,它的殞落讓他們當中的一群人遇上畢生所愛,其餘的營營役役,一些不幸歸於冥途。
「你許了甚麼願嗎?」他問 Keeler,把兩個高腳酒杯放進洗碗機裡去。
「嗯--你到這裡來我便告訴你。」
Encke 在沙發上坐下的時候,Keeler 正忙著回覆訊息,沒有看他一眼。他百無聊賴地等了一會兒,伸手去扯 Keeler 懷中的軟枕,被對方眼明手快地搶了回去。「看來手機比我更吸引?」他撥開 Keeler 垂肩的金髮,輕觸愛人微燙的脖子,目光隨手勢挪移,像在欣賞一件耐人尋味的現代藝術品。
「Ethan 傳了照片過來,你看。」Keeler 挨近他,提起手機好讓二人都看得到螢幕。
照片中的五個人身處一間以超級英雄作為招徠的主題餐廳,餐桌上擠滿了豐盛的餐點和五彩繽紛的飲料,上面置有各個超級英雄的標誌或畫像,有些以食材製作而成,有些直接顯示在透明杯子上,餐桌下方的顯示屏播放著超級英雄在故事中的名場面,都是 Jonathan 和 Navis 喜愛的角色。
Abel 為了誘導 Audrey 看向手機鏡頭,忙於攫取她的注意力,因此拍攝照片的瞬間他垂下了目光,Cain 父子三人倒是很盡責地對鏡頭擺出醜不啦嘰的鬼臉。他們接連拍了好幾張,之後拍的是孩子們亂七八糟的吃相,Encke 看了,只是別有意味地笑了一下。
「等 Ori 長大一點,我們可以一起去。不過……」他親吻 Keeler 的耳廓,低聲將自己的小困擾吹送到對方的耳渦內。「我現在只想幹翻你。」
Keeler 投出意味深長的一眼。「真巧,我也是。」
他跨坐到 Encke 粗壯的大腿上,靈巧地捲起愛人的黑色背心。二人來回主導這個新開闢的競技遊戲,他間或主動送上兩片嘴唇,吸吮愛人的敏感點,間或閃躲愛人調戲的擒抱,露出狡猾的笑容發出挑戰。他的手指在逐漸露出的肌膚上跳躍、舞蹈,最後停在 Encke 的背後,加深這個早已變得水乳交融的擁吻。
Encke 順著接吻的節奏提起 Keeler 的衛衣下襬,一手扶住他腰間,另一手在發燙的軀幹上熟練地游移,摸到他的肚子時反射性地停下手來,讓 Keeler 疑惑地抽身,舌尖往唇上一舔,切斷懸在二人之間的銀絲。
「怎麼了?」
躲在衛衣陰影下的肚皮雖然被手術刀劃開過,但是沒有留下任何可見的疤痕,連恣意橫行的妊娠紋也在取出孩子後消退了不少,現在只剩下淺粉色的坑紋。
「小肚子還在呢。」
「你的兒子住過這裡啊!不能給我一點面子嗎?」Keeler 歪頭把頭髮撥到耳後,苦笑著戳了戳愛人深棕色的腹肌,六塊都呈現完美的矩形,分野非常清晰。
「嘿,我不是那個意思,現在這樣很好。」Encke 不費吹灰之力抬起 Keeler 的臀部,將愛人往自己懷裡推送。二人的腰腹緊貼彼此,兩邊跨下都蹦得像蓄勢待發的弓弦,暗暗抱怨得不到解放。「抱起來很舒服。」
Keeler 雙手撐在沙發的背墊上,整張臉向前一湊,頂上 Encke 的額頭。Encke 微笑著用鼻頭蹭蹭愛人的鼻翼,被他凶狠地撞了回來,才發現他的面頰因情慾催化而染上緋紅,但表情異常認真。「教官大人,別縱容我,我會偷懶的。西裝都不合身了。」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多做幾回。」
Keeler 撈著脫了一半的衛衣攬上愛人肩頭。「當然可以……做多少次、都可以……」他仰頭望向天花,眼瞼半閉,一邊乳頭在愛人嘴裡立了起來,癢到了心頭。
在他的身後,電視屏幕出現了一顆熾白的流星。
下方是一叢蓊鬱的樹冠,直播鏡頭對準繁星躍動的晴朗夜空,終於等到了地球與宇宙塵埃擦撞的光痕集體劃過天際,盛載世人的幻夢墜入無人之境。
fin.
註釋
18. Ty ponimayesh’?﹕Ты понимаешь,俄語的「你明白嗎」,翻譯來自偉大的 Google Translate,錯誤在於我。俄文的 Myshonok 長這樣「Мышонок」,超可愛(?)
19. 火之子 (Son of Fire)﹕Baby Name Guide 提供的釋義。
後記
31/03/2019
謝謝看畢全文
我拖了四年終於寫完啦!寫到後來已經完全當原創在寫的感覺,搞不好除了主要角色群以外已經跟原創沒甚麼差別了(ㄇㄉ)
我已經不想寫番外了(幹
接下來進入修稿的修羅地獄,應該有好些章節會整個變臉吧。出本的時候還請大家多多指教了,資訊盡量四月放出來 m(_ _)m